葉朗之回過神，眼神恢複淡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哎喲，別這麼藏著掖著嘛，你就說就咱們倆這交情，有女朋友了不得跟我交流交流？”王榮升咧著嘴笑著，“你別說沒有哈，剛剛我都聽見了，哎呦，說話那叫一個膩歪，又是想聽你的聲音，又是好聽，不是女朋友還能是誰？”
葉朗之漆黑的眼珠看向他，沒有回答。
王榮升跟葉朗之同桌做久了，已經有點摸清楚對方的脾氣了。
他知道，對方這是默認了的意思。
“沒想到啊你小子，悶聲幹大事。”王榮升一副對葉朗之刮目相看的樣子，“你這段時間有點浪啊，剛剛上課還睡覺，下課醒了就打電話給女朋友。”
葉朗之眼神開始若有所思。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王榮升心裏暗暗稱奇，因為葉朗之很少像現在這樣跟他講心裏話。
他心裏開始認真，麵上仍然是吊兒郎當：“什麼夢？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
葉朗之眼神一閃，道：“沒什麼。”
“嗐，”王榮升抓抓頭發，“說都說了，話說一半你是不是想憋死我？”
葉朗之眉頭微皺，還是說了出來。
“我夢見了，一頭野獸。”
“野獸？”王榮升翻著眼思考著，“什麼樣的野獸？”
葉朗之搖頭，淡聲道：“不記得了。”
王榮升捏著下頜，煞有介事道：“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所以把壓力在夢裏具象化了，變成一個要吃你的野獸？”
“不，”葉朗之還是搖頭，“它吃的不是我，是他。”
“她？”王榮升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即明白了，“你女朋友？”
葉朗之終於點頭。
王榮升也很疑惑，沉思半晌，一拍大腿，斷言道：“我知道了。”
葉朗之抬眼：“什麼？”
“你沒有安全感。”王榮升眯著眼笑道。
葉朗之側了側頭：“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患得患失唄，”王榮升從桌洞裏掏出了半個包子，啃了起來，“你很愛她，但是你們之間的感情剛剛確定下來，還不穩固，所以你害怕會有人把她奪走。”
“我沒……”
剛想反駁，葉朗之腦海裏就想到了那個跟在方野青身邊的叫容非的男人。
這是患得患失嗎？
王榮升觀察著葉朗之的神色變換，心裏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吧，被我說中了吧？”王榮升咽下嘴裏的包子，靠近葉朗之低聲道，“不是我說你，兄弟，你長得多好看啊？自信一點嘛，平時對女朋友好點，多關心關心人家，感情自然就穩固下來了。”
葉朗之神色間有些迷茫。
“可是，他還不知道。”
王榮升聞言一愣：“什麼不知道，不知道你沒有安全感？嗐，這種事肯定不能告訴她……”
“不是，”葉朗之打斷他，“他不知道我喜歡他。”
王榮升用舌尖頂了頂自己的牙齦，表情開始難以言說。
“不是……不是……我說你……不是……”
不是了半天，仍然沒有把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