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著襯衫和灰色羊絨馬甲，乍一看真的有點像知識分子。
誰能想到這樣的人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呢？
他坐在書桌前，沒有看書，而是看著一塊白色的布，像是某種動物的皮毛。
方野青想起了之前那個那鬼告訴自己的。
葉惟嶽用一塊白布趕走了附近的孤魂野鬼。
難不成就是這塊？
這塊白布潔淨如新，應該不是被施過術的，倒是有點像從剝下來就是這樣的。
方野青沉思著，愈發覺得葉惟嶽這個人看不透。
“我們聊聊吧。”他毫無預兆地開口道。
葉惟嶽渾身一震，震驚著轉過頭，在看到方野青的一瞬間，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驚訝和驚恐的神色。
“你……怎麼會在這！？”
他猛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在他的撞擊下向一旁歪去，方野青伸出手，穩穩地脫住了快要倒下的椅子。
後者慢條斯理地把椅子推回原位，淡淡道：“您都用‘什麼’來稱呼我了，我如果連這點事都做不到，豈不是有點辜負您了。”
記仇了。
葉惟嶽上下打量他，臉上的驚疑根本止不住。
“你是……妖？”
方野青眉頭一跳，臉上帶上了意味不明的笑。
真有意思，世界上這麼多物種，葉惟嶽偏偏就猜他是妖。
隻能說明，葉惟嶽是知道妖的存在的。
但是，妖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哦？那你說我是什麼妖？”
說著，他背過雙手，指尖來回揉搓著。
葉惟嶽看著他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警惕。
“我不知道，”葉惟嶽搖著頭，餘光看見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那塊白布，下意識就要奪過來。
但是下一秒，他隻覺得眼前一花，桌上的白布就不見了蹤影。
再轉眼一看，白布已經出現在了站在一旁的方野青手中。
少年的手輕快地把玩著手上的白布，就好像在看一件新奇的玩具。
葉惟嶽麵上一緊，伸出手想要要回白布，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後還是緩緩放下了手。
即使這樣，他臉上的緊張還是掩飾不住。
方野青斜著眼看了他一眼，唇角一勾。
“怎麼？你想要回去？”
葉惟嶽勉強一笑：“怎麼會，隻是一塊普通的布而已。”
方野青不解道：“普通？我看倒未必。”
葉惟嶽覷著方野青的神色，試探道：“那你覺得這有什麼特別的？”
方野青心裏冷笑，暗罵葉惟嶽老奸巨猾。
他不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把白布放到自己眼前仔細打量，然後問道：“你不如先回答我剛剛那個問題，你覺得我是什麼妖？”
葉惟嶽看著他把玩著手上的白布，不自覺地就把他的問題和他的動作聯係到了一起。
半晌，他低聲道：“難不成……你也是狐族？”
方野青動作一頓，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
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他冷笑著看了一眼葉惟嶽，伸手一撇，白布就輕飄飄地回到了葉惟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