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
“你過去就能看到了。”
方野青聞言點點頭，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現在這個時間，地下車庫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他和葉惟嶽，昏暗的燈光下，一時之間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終於，方野青在一台白色轎車前停了下來。
葉惟嶽走到車門前，方野青還沒看見對方拿出鑰匙，車門就應聲而開。
“上去。”
方野青看著大開的車門，沒有馬上上車。
“你總要告訴我到底要去哪裏，至少給我一個方向，”方野青伸手扶住車門，“還有，葉朗之你真的不管了？”
葉惟嶽聽到葉朗之的名字，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上車。”
他毫無感情地重複道。
方野青眸子裏的笑意減少，看了看黑洞洞的車廂，指尖輕輕地敲著車蓋，似乎是在思量什麼。
“好，我上車。”
說完，他略一欠身，坐到了駕駛座上。
葉惟嶽麵無表情地坐上了車，卻沒有隨手關車門。
方野青一直從後視鏡上觀察他，看到這裏，善意提醒道：“你忘了關門。”
葉惟嶽沒有說話，表情連變都沒變。
方野青耐心地等待著對方下一步動作，但隻聽“嘭”的一聲，門被人像泄憤一樣關上了。
“坐好，我們要出發了。”
說完，他發動了車子。
因為空間逼仄，他不能把車開得很快。
他一邊觀察著路一邊跟身後的人搭話。
“到底出了什麼事，說清楚。”
過了幾秒，身後終於傳來了回答。
“要出人命了。”
葉惟嶽的語氣十分緩慢，就像快要睡著了。
“嗯？”方野青似乎沒聽清，發出了一聲稀鬆的疑問。
“嘿嘿嘿……”
身後突然傳來笑聲。
要是尋常笑聲，可能沒有那麼突兀，但是這笑聲有幾分神經質，怎麼也不像葉惟嶽會發出來的。
方野青聽了，手仍然穩穩地握著方向盤，眼睛重新看向了後視鏡。
“嘿嘿嘿……”
葉惟嶽果然在笑，他笑的露出了牙齒，嘴巴咧的老大，像是半分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方野青有所察覺，對上了他的眼睛。
但是在看清對方眼睛的一瞬間，他不清楚這樣一雙眼還能不能稱之為眼睛。
因為，這雙眼睛，沒有瞳孔，隻有眼白。
終於，圖窮匕見了。
方野青早在第一眼看到這個葉惟嶽時就看出了不對，一直默不作聲就是為了試探這個東西的意圖。
對方已經攤了牌，他也沒必要繼續開車了。
哪知他即使踩下刹車，車子還是如常行駛。
車子竟然被動了手腳！
他本想直接發動指環離開，但是轉念一想，這裏三步一個攝像頭，要是他敢直接在這裏發動指環，那他就等著第二天登報吧。
隻能跳車了！
方野青看著前麵還有一大段路，估摸著就要鬆開方向盤。
與此同時，他的肩膀上傳來了一陣刺痛。
轉頭一看，身後的葉惟嶽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前麵，雙手死死地扣住了方野青的肩膀。
指甲尖利，就像要扣到他的骨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