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青見受了那麼多傷還能侃侃而談，有些佩服王榮升的心大。
“那後來呢？那些人是怎麼放過你的？”
“額……這個……”王榮升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葉朗之，“這個……後來我就暈過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醫院的。”
葉朗之放下杯子，繼續解釋：“是我發現了他，那些人知道自己認錯了人，就嚇得逃跑了。”
方野青手裏拿著杯子，手輕輕地摩挲杯沿。
“原來如此。”
“不過方哥，”王榮升話鋒一轉，“你是專門來醫院看我的嗎？是老葉跟你說的？”
方野青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朗之他沒有通知我，其實我們兩個也是不久前在走廊上偶然遇到的，我來醫院辦點事。”
葉朗之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聽到方野青的回答後，他心裏已明白了七八分。
“朗之？”方野青叫了他一聲，“我找不到這裏的洗手間，你能帶我去一趟嗎？”
葉朗之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對王榮升示意了一下。
王榮升晃了晃腦袋：“你們去吧，我這邊暫時沒事。”
接著，兩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方野青看著葉朗之關上門，後者跟上以後，兩人並肩在走廊上走著。
“朗之，實話實說，我把你叫出來，是有件事想告訴你。”
“你說。”
“其實，我來醫院，是因為那個人。”
葉朗之聽了，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不知道是因為早就猜到了還是因為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了。”
方野青：“你猜到了？”
葉朗之：“如果是別人，你沒必要專門告訴我。”
“也對，”方野青慚愧一笑，又道：“他遭到了襲擊，受了很重的傷。”
“他什麼時候死？”
“暫時不會，”方野青答道，“隻是，剩下的時間不長了。”
兩人走著，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方野青遠遠地就看見了衛生間的牌子。
“去嗎？”葉朗之側過頭。
方野青對著他搖了搖頭：“我隻是找個借口出來，想跟你聊聊天。”
聞言，葉朗之直接帶他拐了一個彎，來到了一扇窗戶邊上。
這處正好背對著太陽，又有風吹進來。
葉朗之半靠在窗台邊上，原本整潔如新的襯衫因為方野青的倚靠而多出了一些褶皺，最上麵的扣子被他隨意地解開，乖學生多了一份慵懶的氣質。
他稍顯淩亂的頭發有幾縷散落在了紅色的胎記上，微眯著黑曜石般的眸子，嘴角放鬆地彎著，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接著，那雙眼睛看了過來，臉上卻閃過了一絲輕快的笑意。
“不是要跟我聊一聊？看著我做什麼？”
方野青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在看他，竟然連說話都忘了。
“這樣啊，”他收回眼神，“覺得你好看。”
“好看？”葉朗之微愣，很快不自然地偏過臉，讓頭發擋住了方野青看向他的胎記的視線，“亂說……”
“明明是實話，你卻說我亂說。”
方野青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靠到了葉朗之身邊。
後者見他過來，伸出手在半空中試了試。
方野青一回頭看到了他的動作，笑道：“沒事的，這裏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