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黃圓滾滾的身影回到了他的手掌心。
周含滿腹心事，沒有注意到這些小動作。
方野青看穿他心中所想，一邊拉著他走一邊低聲道：“我聽見了你們剛剛的談話，你媽被他們抓走了。”
周含眼睛裏閃過一絲迷茫，隨即點點頭。
“你知道她有可能在哪嗎？”方野青快速問道，“我幫你找，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
周含這次依然點了點頭。
方野青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
周含轉而抓住方野青的手，緊了緊，道：“我想我知道她在哪，你願意陪我去找嗎？”
方野青看著很明顯不對勁的周含，點了點頭。
周含的眼神柔和了些許，隨即停下腳步，閉上了眼。
方野青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隻能等在原地。
很快，他睜開了眼，眼神裏多了一絲空洞和悲涼。
“走吧。”
兩人於是開始找人。
說是找人，但方野青卻覺得不太像，因為周含的目標太明確了。
很快，兩人到達了目的地。
柳村外不遠處的河邊。
周含在看到這條河以後，腳步堅定、目不斜視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方野青在跟在他身邊。
周含在岸邊站定，定定地看了一眼麵前的河麵，隨即抬腳，往河中走去。
方野青忍不住出聲道：“小心。”
還好這條河並不深，河流的速度也不快，要不然，方野青真要為他捏一把汗了。
但是，到了這裏，他對於周含母親的遭遇有了一點猜測。
他隻能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周含走了三四米後站定，把手伸入河麵，輕輕一拉，一隻蒼白的手被他拉出水麵。
方野青心下一沉，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周含卻沒有猶豫，繼續用力，一張蒼白的臉被他拉出水麵。
他用自己的右手溫柔地托住了女人無力的頭，臉上露出悲哀的神色。
周含沒有忘記身後的方野青。
“這是我母親。”
聲音很輕，聽不出來悲傷的情緒。
“節哀。”
方野青說著，又看了看周含的表情。
不知為何，周含在見到自己母親屍體以後，反而更加平靜了。
方野青不出聲了，隻默默等著周含把女人的屍體抱到岸上。
“都怪我。”方野青開口。
周含搖了搖頭：“當年，我父親知道了他們做的事，執意要去告發他們，但即使我父親為人本分小心，還是被他們給知道了，然後，在一個晚上，他們在那片打穀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殺死了我的父親，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違背他們了。”
“這些年，你跟你媽一定過得很辛苦。”
周含把女人的屍體平放在地上。小心地清理女人身上沾的水草。
“我父親沒有告訴我母親這件事，她直到看見自己丈夫的屍體才知道村子裏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方野青順著他的話說道：“村子裏的人怎麼會就這樣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