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葉朗之抬頭,同樣皮笑肉不笑,“而且,是年輕。”

方野青微微睜大眼,逐漸看不懂聊天內容的走向了。

紀瑉楚原本是沒有那個意思的,聽到葉朗之自己說起,心裏不由得懷疑起來。

導購看見了自己公司的大老板,心知再待下去不合適了,早就離開了。

紀瑉楚攥著拳頭,生氣道:“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葉朗之眼角含笑,眉頭一挑就要回答他。

方野青眼疾手快,把他的嘴給捂住了。

“我們隻是過來買東西,你既然有正事,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葉朗之的嘴被捂著,幹脆身子一歪,躺在了他的懷裏。

紀瑉楚額角的青筋跳動著,就差衝上去把人撕開了。

“對了。”方野青道。

葉朗之本來眼看著這個談話就要愉快的結束了,沒想到方野青又揪起了一個話茬。

他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去看方野青,眼神裏帶著委屈和埋怨。

意思就是:你又要跟他說什麼?

方野青拍了拍他,對紀瑉楚說:“紀伯父最近怎麼樣了?”

他可以看出來,紀瑉楚這一次比上次看起來更累。

“別提了。”他低頭苦笑了一下。

方野青從認識紀瑉楚以來,還沒見過他這麼無奈的樣子。

“是……不太好嗎?”

紀瑉楚點了點頭,道:“你要是想去見他,恐怕最近是不太方便了。”

方野青想起紀義方以前對他和藹關切的樣子,心裏有些酸澀,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說著,他放開了手中的葉朗之。

葉朗之知道兩人開始聊正事了,也不去搗亂。

紀瑉楚上前幾步,也在床邊上坐了下來。

“他最近性情大變,脾氣比起以前差了很多,也做了一些以前根本不會做的事,”

紀瑉楚說著,肩膀塌了下來,一個成功的年輕人此時看起來變得無計可施。

“這又怎麼說?”方野青皺眉道。

紀瑉楚抬起頭:“我感覺我有些不認識他了,他也有些不認識我,不僅是我,他對於身邊的其它人也不像以前那樣熟悉了。”

“失憶症嗎?”

“不是,”紀瑉楚回答的很篤定,“我的意思是,他記得我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事,但他做事的風格卻完全變了,對我,他失去了以前的耐心和風度,變得頤指氣使又十分暴躁,好像我隻是一個幫他管理公司賺錢的工具一樣。”

方野青聽著他說著這些話,很是震驚。

紀義方家世不凡,從小到大受到的都是最好的教育,為人開明又大氣,跟紀瑉楚口中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還有呢?”他接著問道。

“還有很多,說不清的。”紀瑉楚說著,斂去眉間的愁意,轉而道,“你要是喜歡這個床墊的話,我送給你。”

方野青道:“我還是想去看看紀伯父,他以前對我很好,我想盡盡心意。”

紀瑉楚好像料到了方野青會這麼說,笑了一下。

“你要是不怕的話,那就來吧,”紀瑉楚站起身,低頭整了整身上的褶皺,“我先提醒你一句,他最近精神不太好,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他……終究還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