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青欣然道:“不會礙你的事嗎?”

紀義方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不會,就算我不在,我等的人也會一直等我,你對你母親一片孝心,如果我不能成全的話豈不是罪過?”

方野青也笑道:“您言重了。”

說完,他伸出手,想要扶紀義方起來。

後者沒有推辭,伸出了自己的手,雙方借力就把他拉了起來。

一旁的鬼差見狀,沉默地退到了角落,像是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紀瑉楚見紀義方跟著方野青出來,對後者感激一笑,剛想說什麼,就被方野青用眼神製止了。

“這位是?”紀義方看到了紀瑉楚,問道。

方野青隨口道:“這是我哥哥,我也是從他那裏知道您擅長書法的。”

紀義方麵帶驚喜:“哦?這位兄弟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紀瑉楚看見自己的父親跟自己對麵不相識,苦澀一笑:“我在首都參觀過您的作品展,所以印象很深刻。”

“我的作品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您見笑了。”紀義方自謙道。

紀瑉楚卻點了點頭:“不,你真的很厲害,我今年跟你一樣大,但是不但在藝術方麵一事無成,在商業也毫無自己的建樹,隻能勉強守住父親留下的產業,而你已經創立了自己的公司,我想,我父親應該對我很失望吧。”

紀義方認真聽著額,沒有奇怪對方為什麼會對自己的事情這麼熟悉,反而有些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不對,”他認真道,“我如果是你的父親,一定不願意你這麼想,他一定會把你所有的努力都看在眼裏,也一定會因為你的一點成長而感到欣喜,隻要你胸中有誌氣,不泄氣,你就是他最優秀的兒子。”

紀瑉楚的眼圈有些紅了。

“真的嗎?”

紀義方點頭:“當然是真的,如果我以後的兒子像你這樣,不自傲懂上進,就太好了,隻是你真的該讓自己更自在一些。”

方野青心裏也是明白紀瑉楚一直給自己的壓力的,看見紀義方開導他,忍不住戲謔道:

“對啊對啊,自在一些嘛。”

紀瑉楚看了看方野青,有些羞惱。

“你幹嘛也附和。”

“就附和。”方野青嗆聲道。

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這一次方野青專門挑了直接下去的路,因此一路上看不見遊魂。

紀義方的記憶的確有些缺損,但他終究還是紀義方,看起來仍然是一派溫文爾雅,就算發現了周圍的不平常,他也依然不卑不亢。

紀瑉楚悄悄湊到方野青身旁,低聲道:“你為什麼還要騙他說要寫字什麼的呢?”

方野青解釋道:“因為我必須給他一個自願跟我們走的理由,如果他堅持不肯跟我們走,就隻能強製把他帶走,這樣不僅會把事情鬧到別人那裏,伯父的魂魄激蕩因此受損也是大有可能。”

紀瑉楚聽了,一臉的心有餘悸,忙點了點頭。

方野青著急回去,但是眼下周圍時不時的就有鬼差路過,如果他直接當著他們的麵用指環傳送,難免會引人注目惹人懷疑。

因此,他隻能沉下心,一邊說著話轉移紀義方的注意力,一邊帶他到沒人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