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看，把頭留下來吧。”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滲人了，紀瑉楚忍不住“嘶”了一聲。
“什麼留下頭？！你再說小心我把頭給你擰下來！”
小女孩聽了，難聽地笑了一聲，一蹦一跳地轉身離開了。
“等著吧，等著吧……”
紀瑉楚看著小女孩的背影，道：“這小孩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方野青鎮靜道：“我覺得不是。”
紀瑉楚想了想，斟酌著開口道：“今晚應該不會真的有人問我們要頭吧……”
方野青抬眼：“她要你就給？”
紀瑉楚眼睛一瞪：“當然不給！”
“那不就得了。”
這裏的氛圍實在是有點詭異，方野青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想法，道：
“我們回去吧，養會兒神，晚上恐怕事情還多呢。”
“嗯。”
紀瑉楚也是這麼想的。
回房間的時候，時間也還不到晚上七點。
如果真的要就這樣熬一晚上，兩人都會撐不住。
於是紀瑉楚提議方野青先睡會兒，等要緊的時候他再起來守夜。
方野青確實累了，就答應了他的提議，並給自己手機設了鬧鍾，晚上九點準時響鈴。
他想，這時候不算很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然後他就睡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幾乎是倒頭就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他感覺自己身上似乎很癢，一會兒是臉上，一會兒是脖子上。
仔細感受，好像是有蟲子在他身上爬一樣。
模模糊糊之間，方野青意識到了不對勁，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然後，他就看見了令自己頭皮發麻的一幕。
蟲子，滿房間的蟲子。
這是一種他沒見過的線狀蟲，很細很長，顏色是純白色，無數的蟲子疊在一起聚成一堆，像一個被蟲子寄生的龐然大物，令人作嘔。
牆壁上，天花板上，地上，被子上……
還有，他的身上！
方野青下意識地要用手把身上的蟲子拍下去，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滿是鮮血，血肉已經幾乎被啃食殆盡，深可見骨！
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紀瑉楚！”他大喊著。
如果是真的，那他……
“紀……”
第二聲還沒喊出口，他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見了紀瑉楚。
正確的說，應該是紀瑉楚的身形。
他仍然穿著白天的那身衝鋒衣，隻是衣服裏麵已經塌了下去，頭上、胳膊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白色線蟲，來回遊走，尋找著剩餘的血肉去啃食。
“不……不對……”
不是真的。
方野青告訴自己要鎮靜。
這一定不是真的。
這具身體是老大給他換的，他還穿著納靈袍，不可能會被蟲子這麼輕易地啃食。
還有紀瑉楚，他說他會在他醒之前一直守夜，如果遇到了什麼，他一定會出聲叫他的，不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
方野青無視眼前的蟲子，強迫自己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