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道度下令。
方野青聽到自己顛簸一路的屁股終於可以得救了，於是趕緊下馬。
他們在路上的時間不長，但是一路上塵土飛揚，方野青有些口渴，嗓子開始幹咳。
蕭道度剛下馬，聽見他咳嗽的聲音，也沒側頭看他一眼，隻摘下馬鞍上的水囊扔了過去。
方野青咳嗽間用餘光看見什麼東西飛了過來，條件反射地接住，才知道是給自己喝的水。
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方野青不欲聲張，隻小聲說了聲“謝謝”。
他喝了水，美滋滋地跟在蕭道度身後巡視。
原本以為眾人會先上城牆，沒想到卻是直奔城裏。
方野青偷摸在蕭道度身後道：“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蕭道度道：“巡視。”
好吧，說了等於沒說。
方野青不再繼續問。
這座城的人並不少，但是城內民眾看著這一行穿著鎧甲的人都並不驚訝，也沒有為此駐足，都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走了一會兒，方野青遠遠地看見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看起來蕭道度正在直奔那裏。
等他們走近，方野青終於知道了那裏是什麼地方。
是征兵處。
不知道在這個時代叫什麼名字，方野青自己在心裏這麼叫了。
征兵的地方隻是一個草棚，蕭道度直接走到了草棚後麵，聽那裏的長官跟他彙報征兵的情況。
方野青依舊抱著蕭道度的劍，站在旁邊看著腳尖。
“大人請喝茶。”
嗯？跟誰說話呢？
方野青轉頭看過去，發現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士兵正捧著茶站在他身邊。
“謝謝。”他接過茶，然後笑道：“我不是大人。”
小士兵不解地看著他手裏抱著的劍，似乎不理解為什麼有這樣一把劍的人會不是大人。
方野青失笑，走到蕭道度身旁：“爺，喝水。”
蕭道度剛聽完別人的彙報，正低頭看名單：“放著吧。”
方野青小聲嘀咕：“別人費心倒的呢。”
聲音很小，但是草棚不大，恰好所有人都聽見了。
方野青趕緊住嘴。
蕭道度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草棚外麵的聲音變得嘈雜了起來。
本來在跟蕭道度彙報的士兵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他剛剛才跟主帥說一切順利，話音還沒落下外麵就亂了，這也太打臉了！
草棚的牆壁上有個窗戶，正好能看見前麵的情況，方野青好奇地湊上去觀察，看見了正在發生的事情。
“你……確定你要應征？”
桌子前給應征士兵撰寫名冊的人第一次有些猶豫。
原因無他，是因為來的這人雖然是個男人，但是身上穿著雌雄莫辨的大紅喜袍。
在這個時代是不禁止男人跟男人成婚的，許多達官貴人後宅都會有一兩個男妾，民間的富貴人家為了顯示自己的財富也會效仿這種做法。
“你是哪戶人家納的男妾吧。”撰寫名冊的士兵思索道。
穿著喜袍的男人臉色不變，淡然道：“怎麼，我朝有哪條法律不許被納的男妾當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