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就聽見一個清越的聲音不緊不緩道:“……至此,蠻族餘孽已被一網打盡,蠻族王子手下部分逃竄至中原邊境,已被事先安排好的人手截住,避免攪擾邊民。”
方野青聽見這個聲音,知道一定不是蕭道度的,確實有些耳熟。
是悲心!
他走了幾步,果然看見一個身穿戰甲、身姿筆挺的人站在蕭道度的正前方,不卑不亢地報告著。
“是你!”
方野青忍不住驚喜道。
悲心聲音頓了頓,轉頭看見了方野青,清冷的眸子中閃現一絲疑惑。
“敢問先生,我們見過?”
方野青想起來這時候的餘雪風應該還沒見過他,於是連忙擺手。
“啊,我們沒見過,隻是我看見你覺得親切。”
蕭道度的眼神在方野青身上,聞言,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但是這一絲情緒很難被人捕捉到。
“到我這裏來,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
像嚇唬小孩子一樣。
方野青很想反駁他,但是他的確有錯,於是他隻好乖乖閉嘴站在蕭道度身後。
悲心見狀,繼續他的彙報。
蕭道度一邊聽著,一邊狀似無意地講一個墊子拉到了方野青的麵前。
這是讓他坐下的意思。
要是平時,方野青肯定顧忌著禮數,不肯坐下,但是這幾天他跟著行軍,實在是累著了,一會兒都不想站。
他笑了笑,沒有矯情,直接坐了下來。
蕭道度坐在前麵,也沒有往後看的意思,於是方野青就坐的四仰八叉的,把主帥帳篷當成了自己大學宿舍。
悲心說著話,忍不住看了一眼蕭道度以及他背後那個怪異的少年。
細心如他,一下就感覺到了,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主帥自從那位少年進來以後心情就變好了很多。
但是看他們之間的相處,他們又不像那種關係。
這件事終究隻是蕭道度的私事,他終究沒有繼續想下去。
等他跟蕭道度說完話,方野青幾乎已經半躺下了。
他實在是累,而蕭道度這裏實在是太舒服了。
等悲心離開,他才坐好,迫不及待地去問蕭道度。
“剛剛那個人,不是才參軍嗎?這就得到你的重用了?”
不愧是餘雪風,果然年輕的時候就很優秀!
蕭道度收拾著自己麵前的書信,淡聲道:“這人雖然看起來柔弱,但是做事有勇有謀,敢為人先,我派他所在的隊伍收拾餘下叛軍,卻遇到了強烈反撲,他的頂頭上司見對方人數遠遠大於己方,竟然聞風而逃,一時之間,他所在的隊伍人心動蕩。”
方野青皺起眉。
“這豈不是很凶險?他是怎麼做的?”
蕭道度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他當場按照軍法砍下了那個上司的頭顱,並傳視所有人,告訴他們,責任由他擔當,剩餘人如果還敢退後,日後必定也是這個下場,還會連累家人,不如上陣應敵,凱旋受賞。”
方野青眼裏滿是敬佩:“他真的很勇敢,如果剩下的人鐵了心要逃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悲心敢這樣做,必定是篤定他們內心搖擺,缺少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