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方野青思索了片刻，表情很快又變回了剛剛的樣子。
“原來是遠道而來的客人。”
方野青聽著這話，腦海裏瞬間想到了，對方也許在一語雙關。
他頓了一下，隨即笑道：“的確是遠道而來，難道是他鄉遇故知了？”
青衣公子卻搖搖頭，表情裏帶上了些許苦澀：“客人沒有故知，我也沒有。”
聽完這話，方野青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一定知道些什麼，至少，這位白衣公子知道他入夢的事情。
但仔細想想，這裏是蕭道度的夢境，所有人都是蕭道度的夢境造物，這些人根本算不上人，充其量就是一堆記憶，怎麼會有自己的思考呢？
隻有一個可能，這個青衣公子，也是入夢的人。
方野青沉吟半晌，轉身對主事說道：“勞煩你先出去。”
主事的愣了一下。
雖說蕭道度讓方野青負責采買，但是他終究不懂這些，還是需要他協助的。
現在他讓他這個主事出去，很難說不會闖禍。
“可是……”
方野青麵色冷了下來，道“我說，請您先出去。”
“好……好吧。”
剛剛還好好說話，一句話的功夫就變臉了。
主事腹誹著，轉身離開了。
方野青看著他離開，轉向青衣公子，試探道：“公子既然知道我遠道而來，那你可知道我從何而來？”
青衣公子道：“你從天外而來。”
方野青這下真的被嚇到了。
青衣公子這樣說，竟然也不算錯。
“難不成，你也……”
青衣公子搖頭：“公子不必問我從哪裏來，因為我也不知道，也沒人知道。”
方野青想了想，實在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方不是蕭道度夢境裏的人，卻也不是來自他所在的現實。
那他還能來自哪裏呢？
“你被困在這裏了？”
青衣公子又笑了。
“不，我是心甘情願在這裏的。”
方野青又不懂了。
“哦？”
他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涉及很深，於是他不欲深問。
對方卻回答了他心裏的問題：“為了我未過門的妻子。”
方野青好像明白了什麼。
“世間能得一人為他舍棄一切，你們都很有福氣。”
他真誠道。
“我的確很有福氣，”青衣公子道，“但是不夠有福氣。”
方野青問他的這些事隻是出於好奇，與他的任務沒有什麼關係，於是他認為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
“那公子為何要將糧草降價賣給我們呢？”
青衣公子顯然知道他會這麼問。
一陣清風從窗外吹來，他的衣袂輕輕飄動，一派仙人之姿。
“我已經告訴你了。”
“你告訴我了嗎？我……”
方野青剛要問，但隨即反應過來了。
“你……為了你那位未過門的妻子？”
青衣公子臉上又展現出了帶著幾分天真的笑容。
“是。”
方野青思索半晌，問道：“你那位妻子，在軍中？”
青衣公子道：“正是。”
好吧，原來他是他們play的一環啊。
“原來如此，”方野青了然，“敢問公子貴姓？”
青衣公子道：“餘。”
“餘？”方野青睜大了眼，“餘年的餘？”
姓餘的公子有些疑惑於方野青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