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不會融化,它開不出鮮花,在西西伯利亞—《長冬》
東方一直是個神秘的地方,隻不過當硝煙彌漫時那美麗的麵紗被揭下,露出其中的附骨之蛆。
北方大澤曾屬於東方,現在歸於冰雪裏,結冰的湖,清澈的倒映著他的整個世界。
大雪天冷冽的風刮在臉上,若不遮擋一二整張臉不一會兒就變得通紅。
浮動的火焰帶著熾熱的溫度,窗外的風雪掩蓋一座城市,他沒有體寒的毛病,卻也畏懼這陌生的嚴寒,在室內也將大衣穿著。
高大的人被火光拉出另一個狹長的影子,端著大茶杯,坐在桌前一臉嚴肅。
多年後還是忘不了……
糾結著...這莫斯科的冬天,冷的是整座城市,還是他們的回憶呢?
大雪迷眼,滿城沒有綠意的樹幹在灰白天幕下十分標誌性,瓷能在一整個冬天記下每棵樹的具體特點,以此來在風雪識路。
他並沒有熟練掌握俄語,這時期的蘇維埃沒有什麼指路牌,他記下年少時的城市模樣,從此之後便忘不了。
“問先生安。”
大衣裏藏著消瘦的他,唇角扯出一個溫潤的笑,長發挽起沒有絲毫女氣,神采奕奕的金色眸子宛若裝入那天外星光。
滿身風雪的少年人聞聲看向樓梯處,冷漠的掃了眼便不再多作停留。
瓷看向沙發上的少年人,他倏忽覺察對方視線,不懼生疏地轉過琉璃般的眸子,側頭與他相視。
說是琉璃並不貼切,琉璃易碎,而那眼睛裏是清澈又純粹的藍,像是硫酸銅固體在水中融化的樣子。
“小同誌,這是我兒子.俄,之前在聖彼得堡,今天回來。”
瓷理解了話裏意思,點頭應下,麵上一副笑容。
“向您問安,петровец。”
蘇繼續介紹道。
“這是瓷,我的學生,你的學長,在這裏留學幾年。”
“您好,來自東方的家夥。”
對方語氣算不上好,可以說是帶著敵視,瓷微不可察的壓下唇角,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安靜的給自己倒茶,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家常,瓷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俄清冷的少年在舒適的溫度下依舊未褪,肩上風雪消融,變作水漬留下一個深印子。
瓷端茶遮住唇角的苦澀,眼眸深似海,藏入無數渺遠的星光,小心翼翼閃爍著。
俄聽著不遠處父親的訓誡,再多思緒也淹沒在失落裏,麵上隻露出冷漠的神情,像極一張冰冷麵具。
還是很遠啊……
燈光下,兩個少年藏著各自心思,一人在生出霜花的窗旁,喝著老茶,一人在散落的亮光下,聽著訓誡。
“還是沒達到嗎?”
“我很抱歉,父親,這是我的失誤。”
“你已經用這個借口搪塞我許多回了,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你知道我頂著多大的壓力交給你嗎?”
“我得給所有信任我的人民一個交代,而這個交代絕對不可以是,失敗!”
蘇的眼眸看著他,話語帶著幾分責備。
“我的兒子可不是個廢物。”
俄的頭低了低,語氣淡漠道:“好的,父親。”
纖細的手指點在瓷杯的邊緣,眼眸垂了垂,不知是在思索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