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上,星月交錯,夕陽撒下的最後一抹餘暉盡數褪去,我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手裏拿著手機,屏幕裏是跟小嘉的對話框。盡管我懷揣所有勇氣,我也沒法做到對他當麵表白,因此我選擇了躲在屏幕後方對他說出那四個字,至少這樣我失控的表情不會被他看到。
一刻鍾仿佛扔下一粒米一般迅速地過去了,而我還是遲遲地呆坐在那,指尖猶豫地已經打出了那段文字,但是遲遲無法點擊“發送”按鈕。
“哎豁出去了吧,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做不了朋友,如果結果好的話還能成戀人呢。”我仍然抱有幻想,溫柔善良的他還在我腦海裏散發著光芒。
發送——
“小嘉,其實,我喜歡你。從你第一次抱我開始我就對你有感覺了,後來我抱回去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我喜歡你。這段時間讓你情緒低落,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告訴你這件事其實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告訴你我喜歡你,我並不是要讓你跟我之間有什麼結果,我隻是想表達我對你的感情。也許我們還能做個朋友,對嗎?”
消息氣泡前的圓圈緩緩轉動著,片刻之後,這段文字已經發到了小嘉的QQ裏。
等了好久,我也沒收到小嘉的回複。心中滿是焦急,小嘉到底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討厭我,我非常希望他直接跟我說清楚,而不是選擇不回複。我仍然呆呆地坐在床上,久久地難以從這份掙紮中緩過神來。我真的隻想跟小嘉做朋友嗎,那隻不過是說辭罷了,為了讓小嘉回複我時語言不會太刻薄。隻要他告訴我“我們還可以做朋友”而不對前邊的一堆真心做出回應。那我就知道了他的態度。可是即便是一直等著也沒有得到小嘉的回複。
幾天過去,每日跟小嘉之間的交往也如常進行著,仿佛我從來沒有發過那條消息,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的心聲。
我仿佛懂了薛之謙伸出雙手想要給出擁抱卻得到對方兩步後退時的絕望;仿佛明白了什麼是薛之謙所說的愛過你很值得;也仿佛能感受到薛之謙與其在你不要的世界裏,也不如痛快把你忘記的決斷。小嘉就坐在我的身後,有時坐在身前,這根據小組內座位的調動會略有不同,不過也都是在我的方圓幾米而已。夢裏小嘉大聲地呼喚著我的名字,他熱烈隆重地向我跑來抱住我。在QQ簽名上我寫了無數條非主流情緒貼,最令如今的我感到可笑的是“我為你選擇了拋棄世界,而你就這樣拋棄了我。”可我並不想要這樣的結果,能夠擁有那就勇敢地上前,不能擁有倒不如失去。即便我本就知道他的態度是拒絕,是反對,是“惡心”,我也要聽到他親口說出那些話。
於是我又打開了跟小嘉的聊天框,五天前的那條表白消息就這樣橫亙在我們之間,我把音樂聲開到最大,窗外下起轟隆隆的大雨,此時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如果情緒失控我可以大聲哭出來。
“你到底是什麼態度。”打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我心裏滿是憤怒,但是我又不想對他發火,同時也很害怕小嘉已經將我拉黑而導致我沒法發出去。
短暫加載過後消息發出去了。
雨水嘩啦啦地撞擊著窗戶,撞擊著護欄。“我知道,你全都知道,保持沉默,你不想太計較,你看著我,就一個微笑...”薛之謙《我知道你全都知道》在此刻已經映入現實。
我焦急地等待著,腦海中那一幕幕我曾以為甜蜜的畫麵又開始浮現。
十多分鍾後...
“我不可能會喜歡你,我隻是把你當成好哥們兒,我們隻能是好哥們兒。”突然對麵蹦出來的聊天氣泡將我的思緒打破,將我曾經的一切幻想、一切認為合理的偏愛碾碎。
“那你當時是為什麼要抱我?”我質問著他。
“什麼抱你?”他發來的這四個字讓我呆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