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向北邊望去,那目光炯炯有神,像是能看到遠處的戰場。
交戰結束,白夕也收回了目光,思量了起來。
陳修遠曾來到過虹溪鎮征兵,以陳修遠的身份自然不會負責這些,來這裏隻是他的任性,想要人前顯聖。
陳修遠一行人來著這裏,白夕也與他碰過麵,以白夕的眼力一眼認出陳修遠與他人的不同,猜測是大家族出身,便悄悄地打下一道咒印。
這印記十分隱蔽,作用單一,隻能模糊感知方位,但進入特定區域便會有竊聽功能。
這個印記也是醉心訣的妙用之一。
遠處的戰場位於山穀,白夕雖不懂軍事,但也知道那裏發生戰事的可能性更大,便在那處悄然放下一個陣法,可以配合印記達到竊聽的目的。
白夕的隨意布局,也沒有抱有太大希望,能得到“北伐”的消息自然是意外之喜。
白夕今年已經十七歲了,也準備走出這個自己待了九年的小鎮了。他不想自己就這樣過完自己的一生。
吳叔勞苦半生,早年從過軍,有幸逃生,然後便來到小鎮,前年因病而死。一身實力對白夕來說,十分強悍。也是憑借這一身實力,在這洪溪鎮安穩的度過餘生了。
齊爺在鎮中德高望重,相較於他人,晚年在白夕看來過得也算不錯,但這也不是白夕想要的。
這也是這段時間白夕所思考的。
有父母遺留的功法,憑自己的能力,在這小鎮中也能苟活,他就是用醉心訣偽裝瘸子逃過征兵,憑機警得溫飽,但過得卻不人不鬼。況且這兒戰亂頻發,死於意外也毫不意外。
畢竟這世道也是不人不鬼。
白夕最終也決定任性一把,十幾年謹慎膽怯也活夠了,最壞也不過是葬身於這亂世,也不是不能接受,想到了這裏,白夕自嘲地笑了笑。
白夕準備今夜便離去,他住在距離小鎮外的荒郊上,和鎮中居民關係都是一般,在這裏能生存下去,靠的可不是他們的仁慈。
一是他守規矩,有能力滅他的都是維護規則的;二是他對外營造自己“不祥”的人設,給自己減少了很多麻煩。
而今天他準備離開這裏,他也期待這一天許久了。
沒有詳細的規劃,就是準備好幹糧、銀兩,先一路向南,走走停停,隨心而定。“哦,一路向南,那應該是先到徐雨城。那就到那了再說其他吧”白夕心中默想著。
黑夜籠罩著大地,星光點綴在無垠的天空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小小的山丘,一道人影逐漸遠離山腳,最終消失在黑暗的林間。
隨著人影得消失,山丘上開始彌漫著一股靜謐而神秘的氛圍,沉默的大地仿佛在默默傾聽著每一聲腳步的落下。微風不時吹拂,帶來一絲涼意,讓人心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之感。
山腳下的林間,以前也許是枝葉茂盛、生機勃勃,但如今一片死寂,隻有死樹枯枝。
踏上行程,白夕隻覺得一陣坦蕩,往日的憂鬱陰沉一掃而空。
黑夜之中,隻有白夕行走時的輕微響聲,再別無它聲。白夕早已習慣這種寂靜,或者說喜歡這種寂靜;天地萬物像是消失一般,或者說他就是天地萬物,白夕無法用語言去描述這種感覺,當然他也不用去描述,他隻想去享受這種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