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灣城的石板街道上,積攢著厚厚的積雪,一位健碩的大漢蹣跚前行著,陳舊的毛皮鬥篷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他背著一弓一劍,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裏踏出一個個腳印,看得出他已經非常的疲憊,細心的話會發現雪地裏隨著腳印還滴落著斷斷續續的猩紅血跡,這些血滴來自於那張厚實的毛皮鬥篷的邊緣。
不過這名大漢並不是雪灣城的獵人,因為他那種棉質兜帽的不是雪灣城的遊獵部落的。雪原上的遊獵部落都喜歡毛皮外卷的鹿皮帽,出色的獵手還會裝飾幾支雪雕的尾羽,一支尾羽表示他曾射落一頭雪雕。
在雪崖上,雪雕是俯視眾生的頂端獵食者,數米寬的翅翼可以卷動雪崖上的千年積雪,讓雪原上的遊獵部落既敬畏又崇拜,不過仍然有勇士敢於挑戰這雪崖上的王者,但是成功者寥寥,想戰勝一隻翱翔九天的雪雕,獲取它珍稀的華麗尾羽可不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
這個大漢在一座屋頂煙囪冒著熱氣的石屋停下了腳步,瞥了一眼石牆上一塊平滑的石頭上麵刻畫的巨角鹿頭,輕輕的鬆了口氣,便彎下腰推開了石屋那厚重的木門。石屋露出地麵的部分看似矮小,但是冒著熱氣的煙囪顯示著裏麵生著旺火,生活的人群可不小,那個大漢雖然貌似受了傷,但是仍然很靈活的貓著腰鑽進了石屋。
“嗨,菲伊,你這家夥又活著回來了!”大漢才邁了幾步,裏麵就有人認出他來,亮著嗓子跟他招呼,在石屋裏引起了嗡嗡的回音。
原來這個石屋的內部十分寬敞,完全不似外麵的矮小的外觀,地下挖掘了一個很大的地坑,成為了一個大廳堂,裏麵陳設了不少石頭桌椅,上麵鋪了厚實的皮毛。大廳正對大門的一麵石牆上點了兩盞油燈,在昏暗的大堂裏顯得格外明亮,油燈下的斑駁石牆上鑲嵌了一隻巨角雄鹿的頭顱作為裝飾。巨大雄壯的鹿角顯出威嚴和力量,但是下麵站立的卻是一位紮著麻花黑辮子的俏麗女招待。
昏暗的光線卻掩飾不了女招待活潑可愛的青春氣息,她直爽開朗的和客人們應酬開著玩笑,言談舉止卻又極為圓滑乖巧,很討客人們喜歡。
被稱作菲伊的大漢瞥了一眼傳出呼喊的角落,那是個靠近壁爐的好位置,幾位強壯的武士正在醉醺醺的喝著酒,呼喊的是其中的一位身材粗壯的大胡子矮人,雖然胡子拉碴的嘴邊冒著熏人的酒氣,但是眼神卻依然像荒原的野狼般凶狠和暴戾,他的視力不錯,如此遠的距離第一個認出了進來的是菲伊。
菲伊抖了抖肩上的雪屑,沒有搭理那矮人,徑直踱步到雄鹿頭顱下的吧台,對俏麗的女招待打手勢吩咐道:“鬆子燒酒,一大盅。”
“菲伊大哥,你可回來了,我一直擔心著你呢。”俏麗的女孩甜甜的笑著,一邊麻利的搬出一罐鬆子酒給菲伊滿上了一盅,然後瞥了一眼他身後的血跡,輕聲問詢道:“菲伊大哥遇到魔獸受傷了?”
菲伊先悶頭閉眼的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鬆子燒酒,待燒酒的火烈灌注到全身的血液中,才抖擻起精神來,睜開花白眉毛下的細長眼睛:“梅麗,叫我的夥伴辛德文牧師過來一下,我帶來一個受傷昏迷的家夥,恐怕隻剩下半條命了。”
說完,菲伊把鬥篷解開,從肩上放下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輕小夥,棕黃色的卷發下有一道深深的裂口,一直沒有愈合,不斷的滴落著鮮血。菲伊將他平躺在一張鋪有毛皮的石桌上,看那蒼白的麵孔赫然便是落入魔法陣陷阱的詹姆斯,不知道什麼緣故受了傷落難在此。
女招待立刻回到內屋去尋找牧師去了,其他酒客則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詢菲伊,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菲伊,哪來的臭小子,是雪原上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