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聲色犬馬之風情大宋》
穿越到中國封建社會最繁華的宋朝,與古人一起吟風歎月,遊曆花叢。於風月中數風liu人物,於風月中見史海鉤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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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機兵團的船隊由七艘三桅帆船與二十九艘各式小船組成。主艦是李介下呂宋時的副船,李彥直為之改名為“破風”。“破風”是福船製式,才十六個月的船齡,經曆過風雨的考驗,回到浯嶼後又修補過,按照楊舟的形容,那是十分的結實。
破風雖是主艦,也經過武裝,但本質上仍然是一艘商船,而整支船隊單船武裝程度最高的卻還是王牧民的主艦“鯊牙”。“鯊牙”是經過變化的廣船製式,噸位隻有“破風”的八成,但無論航行還是轉舵卻都更為靈活——更重要的是,“鯊牙”上集中了整支船隊一半的火力,一共有二號佛郎機銃兩座,三號佛郎機銃六座,四號佛郎機銃四座。李家鐵廠的秘坊已能造鳥銃,卻還沒法造炮,南京和廣東的官造大炮又難弄到手,所以這些佛郎機銃卻全部都是進口貨。
船隊從浯嶼出發到澎湖不過是一道大員海峽。船隊的火長楊舟對這一帶的航路十分熟悉,他經驗老到,又是去過呂宋的人,走過了遠洋,便不太將這道海峽放在眼裏。
李彥直這輩子是初次下海,雖然在這將近一個月的訓練中他也是天天和鄉勇們赤著腳在船上跑,但船在港灣和進了大海究竟有分別。他上輩子雖然也坐船出過海,甚至曾遠至夏威夷,可現代化交通工具的顛簸程度和嘉靖時期的帆船畢竟不能相提並論——哪怕中國式海船已是同時代帆船中最平穩的船式之一了。因此故,當船隊行駛到海峽中線的時候,李彥直和一些尤溪出來的山地機兵還是感到少許的不適,幸虧李彥直從小鍛煉,體質過人,又不完全是旱鴨子,撐過了那一段不適之後,很快便習慣了。
為了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李彥直要求在淩晨對澎湖發動攻擊,楊舟經過計算,便控製著航程讓船隊在四更時分到達澎湖列島的西嶼——這是澎湖主體三島中最西邊的島嶼。
太陽從海麵升起之時,澎湖西嶼有駛出幾艘漁船,卻是漁民們要到附近的漁場打漁,孰料離岸不久,日頭漸高,晨霧散盡,才忽然發現海麵上出現了大大小小幾十艘船!
“海盜!”有漁民叫道。最謹慎的馬上就調轉船頭逃跑了。
“海盜怕什麼!”有膽子大一點的說,“我們又沒什麼讓他們搶。”
“但要是官軍怎麼辦?”
這一來,連不怕海盜的漁民都嚇跑了。
可惜對麵的這支船隊是扯足了風帆駛來,那些一開始有些遲疑的漁船在回岸之前就落入重圍,七八艘叭喇虎、八槳船將他們圍住了,船上機兵張開了弓箭,瞄準漁船,有悍勇的後生就要反抗,卻被年老的漁夫攔住:“不要亂來!看這架勢多半是官軍,不是海盜,鬥不過的,鬥不過的!”
那七艘大船早逼近岸邊,便有熟手船工駕駛小船沿岸垂錨,勾海泥測試深淺,尋了一處可以泊船的小灣,引七艘大船靠岸。
大船還沒停穩,二十幾艘小船已在大船與海岸之間不停地穿梭,將第一批共六十名機兵運送上岸,列隊防範。
“一切順利呢。”李彥直站在破風的甲板上,微笑著對吳平說,這才命人將俘虜來的漁夫們提來問話。
第一批被提上來的漁夫一個是五十多歲的老頭,另外兩個是二十多歲的後生,看來是父子三人,這一家子被帶上甲板後,老漁夫就跪下叫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操的卻是漳州口音。那兩個後生也跟著跪下。
楊舟喝道:“別胡亂叫,什麼大王!這是李孝廉!奉本省都指揮使之命到此巡海!”
“啊!”老漁夫心想,原來真是官家的人,便叫道:“孝廉老爺饒命,孝廉老爺饒命。”
李彥直見了暗中好笑,道:“我要你的命幹什麼。我卻來問你,可在這澎湖是幹什麼的?”
那老漁夫道:“小的一家在澎湖是打魚為生。”
李彥直又問:“島上可有倭寇?”
那老漁夫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沒怎麼聽說過。”
李彥直見他滿臉皺巴巴的全是皺紋,目光呆滯,十分愚實,料來不是在說假話,又問:“那島上可有海盜沒有?”
那老漁夫想了想說:“我們住在東邊,西邊有個寨子,聚的人多一些,寨子裏有個寨主,他們那夥人有刀的,有時候會出海去,不知是不是去打劫,不過他們也不來害我們這些人,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海盜。”
李彥直又細問那座寨子的名號,那老漁夫問他兩個兒子:“那寨子有名字?”
那個大幾歲的兒子撓了撓頭說:“不知道,他們寨裏的人就說‘回寨’,‘出寨’啊,不是就叫寨子嗎?”
李彥直心道:“聽來實在是個很不成規模的寨子。”又問那寨子的大小,那漁夫一家連比帶劃,說那寨子裏頭大概有三四十間房子,都是竹子木頭做的,住著一兩百人。此外島上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房屋,就是他們這樣的漁民住的地方了。李彥直又問那寨子的防禦工事,那漁夫問:“什麼叫防禦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