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沒說話。
葉痕低頭看她。
房外這時傳來羅玉幾人的腳步聲,連月突然歪頭笑了。
“怎麼發現的?”
平淡但危險的詢問。
葉痕道:“白魚的性格和你實在不像,她不會說那些話,更是因為害怕不會主動要來這裏,而且你在黑暗之中行走的也很自如。”
“最重要的是你剛才扶我的時候,我摸到了你的手,很冷,且沒有脈搏。”
“所以……剛才的摔倒是騙我的嗎?”沒去在乎自己身份被戳穿的連月看她的眼神變幻:“你的試探?”
死亡問題!
葉痕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對視,耳邊隻聽羅玉他們的動靜漸漸消失,宛如進入了靜寂的另一個世界。
連月扶膝緩緩起身,再抬頭臉上已是灰白一片,‘白魚’雙眼幾乎瞪出眼眶,臉上表情還保留著急劇驚恐的模樣,看來生前是活活嚇死的。
葉痕依舊看著她,沒有回避,隻是按在床上的手微微攥起。
“你不害怕嗎?”似乎就是要嚇她一般,連月特意湊近了兩人的距離。
葉痕反射性的想後仰身體,拉開距離,如了連月想嚇她的想法,卻又在半路就被拽住了衣領,動彈不得。
驚恐的死人臉已經看不出表情,隻聽那張烏紫的嘴唇一張一合。
“知道我不是白魚,還敢進來,我以為你真不怕呢? ”
“在外麵就能沒事了嗎?”被抓住的葉痕反問。
似乎想到什麼的連月低聲笑了出聲。
都現在了,還想著秦楓說的要打探線索。
“不能。”冰冷的話,斷了葉痕的想法,“秦楓他說的很對,這裏是我的領地,後山也是。”
“從你們進來的那一刻,就沒有能出去的機會。”
“既然如此,為什麼沒有把來過這裏的所有人一起困死?”葉痕問:“這座精神病院在我們之前也有人來,不是嗎?”
“但他們除了被靈異現象嚇死的個別膽小者,其餘的也有人出去了,為什麼我們就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她板著臉一本正經詢問的樣子,不是從前的樣子,卻鮮活的像從前,比被擾亂意識,任人擺布的時候更為迷人。
“因為你。”
連月眸光閃動,抓著她衣領的手鬆開,撫摸麵前人溫熱又修長的脖頸,指尖感受來自頸動脈的跳動,微微壓下,“因為你,所以我醒了。”
“除非我願意,不然你逃不出去。”
因為我?仰頭忍著脖子上的不適,葉痕皺眉的思考。
她抓住了連月口中說的‘你’,這含義代表的隻有她一人。
可為何又隻是她一人。
“那他們呢,你會讓他們出去嗎?”
沒有回答她的話,葉痕看見‘白魚’突然轉頭看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頓了好幾秒。
她似乎聽到了什麼,嘴角竟然有點微微上揚,而後鬆開了手。
“關心你自己就好了。”連月說:“下次回來,我就不會讓你回去了。”
不能回去是什麼意思?
葉痕突然雙眼睜大。
“你到底是誰?!”沒有再想套話的意思,她抬手想抓住人,卻隻能抓空,眼見她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就像是溺水一般,葉痕眼皮底下的眼珠轉動不停,像是掙紮,床旁的監測體征的機器上的數值終於開始恢複,逐漸平緩。
“好了,好了!!”正在胸外按壓的醫生發出驚喜的喊聲。
葉痕模糊的睜開眼睛,隻見身邊來來往往的穿著白大褂的人影,而後又沉沉睡去。
又回來了……
晚間,還算寬敞的獨立vip病房陸陸續續的來了人。
大家都靜默無言的站著,坐著。
一向喜歡與季韻靈作對的葉黎臉色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你去休息會吧,葉痕姐醒了,我們叫你。”
“不用。”季韻靈握著葉痕的手,麵色嚴肅的看著還在沉睡的人,搖頭。
今天葉痕突然體征變化屬實嚇到了她,也對葉痕說的她可能會死在夢中有了真實的體驗。
在那一瞬間她不想葉痕死,她不想失去葉痕的念頭達到了高峰,心裏不斷乞求葉痕能夠蘇醒的同時恍惚之間聽到了有人對話。
“下次回來,我不會讓你回去了。”
“你到底是誰?!”
是葉痕和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那個人是誰?是葉痕在夢中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嗎?如果是的話,自己為什麼會聽見?
葉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