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色都完全黑了下來,商棉才回到道存門。
宋乘要他去的那村子,妖氣極重,他詢問了村民可曾有人見過那妖怪的樣子,每個人說的卻都不一樣。
有的人說是一陣大風起,黑霧彌漫中有一青麵獠牙的怪物,第二天村子裏總會有一個漂亮的姑娘失蹤。
有的說是妖怪會幻化成一個極美的女子,吸食了男子的陽氣後,就會吃掉他們的心。
有的說不止一個妖怪……
妖怪出現的日子不定,村子裏人心惶惶,有的甚至已經離開了家鄉,隻剩下一些老幼婦孺在村子裏。
商棉在一戶村民家裏一直待到了醜時,也沒等到妖怪出現,便先回來了。
今日隻是查看,明日他便會搬到那個村子裏同村民一起居住,直到將妖怪抓住為止。
商棉眼看天過不了多久就要亮了,他連落玉峰都沒回,直接去了雲南閣的院子,想看看他。
不曾想,在半路上卻遇到了許淮,他攔住了商棉的去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芥子袋,遞了過來。
“小師弟,這是師尊要我交給你的。”
商棉怔了一秒,隻覺得心上好像有種被碾碎的痛感,密密麻麻的往他骨頭裏鑽,他伸手接過而後自嘲的笑了聲,垂下眸子問道:
“掌門他可有什麼話要告誡我的?”
“師尊說,師弟入道存門不易,莫要花那些不必要的心思,罔顧了修煉。”
不必要的心思?
是了,他甚至都不願見他一麵親自說明,而是派了許淮來,就這麼討厭他嗎?
商棉手緊緊抓著手裏的芥子袋,轉身之時隻覺得心中氣血翻湧,腦海裏全是雲南閣第一次抱他,還懲罰了那些欺負他的弟子。
後來,他假裝有夢遊症,其實隻是想同雲南閣睡在一起,他卻始終不曾對自己生氣過。
這麼溫柔的人,不能是他的嗎?
商棉捂著胸口緩慢的走了幾步,他知道是反噬又複發了,身後的許淮突然在這時嘴角一勾,身子一閃直接來到商棉身後,一掌劈在了他脖頸上。
“許淮”看著商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露出得意的笑來,隨著他抬起頭,那張臉已經變成了朝風的樣子。
朝風抬腳直接踩上了商棉的臉,還用力摁了摁。
“一個半妖,竟然敢肖想掌門。”
這一切都被褚嚴用窺天鏡看在眼裏,他吩咐朝風:“得手了便把人帶回來再折磨不遲。”
“是,師尊。”
天亨峰,是褚嚴居住之所,此時已臨近寅時,朝風剛剛將昏迷的商棉帶到褚嚴屋子的密室裏。
褚嚴看著長的越發妖豔的商棉,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冷聲說道:
“澆醒他。”
隨著朝風一盆冷水澆過來,商棉立刻就醒了過來,他體內的反噬衝撞著他的五髒六腑,讓他每呼吸一下都是疼的,眼下還被捆仙繩牢牢捆在木樁上,全身濕透。
褚嚴正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朝風站在他身後,臉上還掛著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
“醒了?”
“還記得這根鞭子嗎?”
隨著褚嚴陰冷的聲音響起,他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出了一根鞭子,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掌心輕拍著。
商棉掀起眸來看了一眼,嗬,那不是他當年用來打褚嚴的那根青虹鞭嘛。
真難為他還把鞭子洗得這般幹淨,當初,自己就是嫌棄那鞭子沾了他的汙血,才丟掉的。
如今被認出來,商棉也懶得再裝,隻見他忍著痛意,出言譏諷。
“隻要褚師伯你印象深刻便足以,弟子我記不記得有什麼關係。”
商棉話音剛落,便結實的挨了一記鞭子。
褚嚴一直記得那晚的三十一鞭,他毫不留情的抽了商棉四十多鞭後,看著商棉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浸染,他甩了甩酸脹的手,將鞭子丟到一邊,說道:
“小風,你不是一直想找個試藥的人嗎?”
言外之意,便是讓朝風在商棉身上試藥。
“多謝師尊。”
朝風連忙應下,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商棉,他嘴角緩緩上揚,接著解下腰間的芥子袋,將裏麵的毒藥一一拿出,擺放在桌子上。
落玉峰裏,江譽行正靠在宋乘懷裏,屋子裏漂浮著一麵鏡子,兩人正觀看著褚嚴屋子密室裏發生的一切。
江譽行看了一眼商棉目前的靈力戰值,說道: “哥哥,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雲南閣,讓他去救人。”
製造英雄救美,才會有故事。
“嗯,不過,得再等等。”
江譽行啊了一聲,皺眉思索不明白要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