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居然打不過那個女的。”羅伊挽著袖子從外麵走進來。西裝褲被割出了好幾個口子。
看來他方才追出去又有一番激烈打鬥。
隨著羅伊的腳步，從外麵跑進來幾個人一見到帝爾司嚇得雙腿一軟，連忙彎腰道歉，“對不起，帝爾司先生，是我們屬於防範讓人進來了。”
帝爾司寧靜地看著為首穿白色頭發的中年男子，就那麼寧靜地看著，看得對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接著某人手裏的手槍在指尖劃過一個完美的弧線，一枚子彈直直地打進那中年男子的頭顱。
留下一個手指大小的骷髏。
人到了下去。
一片安靜。
“立刻辦理出院手續。”帝爾司麵無表情地說道。
所有的人沒有看到，此時此刻帝爾司放在褲帶裏的手在顫抖著。
他沒有辦法想象，假設那枚針打入徐思雨身體的結果。
他沒有辦法想象有一天他要跟徐思雨徹底告別的情形。
他跟徐思雨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剛才匆匆晃過眼神的那幾個畫麵，卻是他記憶裏最深刻的畫麵。
他們第一次見麵，她憤怒得如同一頭獵豹，接著把一袋東西直接扔過來。
他記住了這個女人。
第二次她被人羞辱，安靜地站在人群中，他知道她在忍耐，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他曾經的影子。
第三次她又將東西倒在他的身上。這個女人迷糊到了極致。
都說他沒有心，都說帝爾司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就算是得罪了臭名昭著的撒旦，也不能得罪他。
他一度也以為自己沒有心，以為自己的心在那個女孩身上。
可是，當他知道徐思雨被車撞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心，而且心會疼。看到徐思雨蘇醒，並且會說話，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鬆了一口氣。
如此逼真的感覺讓他震驚。
他掙紮過一段時間，他不想承認這一點。
然而方才那個護士差點把針打進徐思雨的身體時，他意識到，他似乎對這個蠢女人有感覺了。
他很想和她好好相處試試看，他很想試試愛一個人的感覺。
他想看看帝爾司·希爾保特是否能愛上一個人。
所以當看到醫生的那一刻，帝爾司失控了。
羅伊轉過頭看著徐思雨，壓低聲音，“你怕嗎？”
徐思雨搖頭，“還好。”
地上的那具屍體死得還算是幹淨，徐思雨第一次見到屍體是在六歲那年。那一天醫院打來電話說爹地媽咪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
結果哥哥就帶她去了醫院。
醫院裏醫生隻讓哥哥進去，讓她在外麵等著。
但徐思雨那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死，什麼是屍體，更不清楚車禍的概念。醫生說隻能讓哥哥進去，她以為爹地媽咪有好東西給哥哥，於是偷偷地跑進太平間。
死於車禍的屍體，恐怕是徐思雨這輩子看到過最可怕的東西了。
所以現在看到這些畫麵徐思雨一點都不驚訝。
帝爾司的行為太過可怕，剩下的幾個人都嚇呆了，等回過神時，連忙點頭，“是，希爾保特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立刻安排徐思雨小姐的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