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安全問題,柳文龍苦口婆心地勸妻子不要一起回去,許天鳳就是不答應,因為整個胭脂屯除了孤島以外,周圍都被森豪集團挖成了17米深的大坑,孤零零的小青樓內,早就斷了水電氣,根本沒法兒生存,而且孤島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許天鳳怎麼可能放心讓丈夫一個人上去。但是,最後她還是接受了柳文龍的苦苦哀求,因為17米的孤島,一身功夫的丈夫上去尚且不宜,何況自己是個弱女子,更重要的是一定要讓媒體聽到自己和丈夫的心聲,因為此時的小青樓不再是柳文龍和許天鳳的小青樓,它已經成了民權抗爭的象征。
當天下午3點鍾,柳文龍領著兩個徒弟騎著三輪車來到胭脂屯工地,剛好工地上的大鐵門沒有鎖,三個人推著三輪車沿著一條緩緩伸向坑底的坡路往下走。
“幹什麼的?”一個保安發現柳文龍等人,一聲斷喝,整個工地的保安從不同方向湧向三輪車。
“站住,誰讓你們進來的?”
“你們是幹什麼的?”
保安們守在孤島周圍實在太寂寞了,柳文龍等人的出現讓他們非常興奮,一個個摩拳擦掌,橫眉立目地跑過來,柳文龍等人被團團圍在了坑底。
這些保安都經過一定的搏擊訓練,個個膀大腰圓、生龍活虎,根本沒把柳文龍等三人放在眼裏。兩個徒弟見十幾個保安來者不善,連忙擺開架勢護住師傅。
“呀嗬,怎麼著,還想動手啊!”領頭的保安叼著煙斜著眼沒好氣地說。
柳文龍用手扒拉開徒弟不怒自威地說:“你們聽好了,我是小青樓的戶主柳文龍,這是我的家,識趣的話就請你們讓開,別阻止我回家。”
“你還挺橫,誰能證明你是小青樓的戶主啊?再說,保護騎士大飯店工地是我們的職責,任何人也不能擅闖施工重地。趕緊走,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領頭的保安沒好氣地說。
“我再重複一遍,這是我的家,誰要是阻止我回家,別怪我的拳頭不留情麵。”柳文龍斷喝道。
“喲嗬,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弟兄們給他點顏色看看!”
領頭的保安話音剛落,十幾個保安一擁而上,說時遲那時快,柳文龍意動形隨,氣動血行,骨順筋直,氣到力發,力發八麵,十幾個保安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便都應聲倒地,有五六個哼喲嗨喲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領頭的保安頓時驚呆了,他再也不敢小看眼前這位五十多歲有幾分儒雅的壯漢,氣急敗壞地說:“一群廢物,操家夥給我打!”
七八個保安解下腰間的警棍,掄起來向三個人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柳文龍和兩個徒弟如影行隨地閃展騰挪,三下五除二,十幾個保安一個也站不起來了。好一個柳文龍,不愧是八極拳名師,不出拳則已,一出手驚人!
大坑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許多人親眼目睹了柳文龍出拳的風采,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柳文龍心裏清楚,自己真正的擂台在小青樓,他從三輪車上取下兩根鋼管在孤島的峭壁上鏟出幾塊踏腳處,背著一條綠色粗尼龍繩施展絕技飛身登上孤島,三下兩下便攀爬到小青樓的後窗。
後窗的窗戶框早就沒有了,很顯然偷盜分子曾經從這裏鑽進去過。柳文龍從後窗鑽進小青樓後百感交集,一晃近兩年沒有回家了,屋子裏留下的東西幾乎都被偷走了,裏麵一片狼藉。
柳文龍顧不上查看,他順著後窗將粗尼龍繩扔給兩個徒弟,兩個徒弟將三輪車上的東西一件接一件地綁在繩子上,柳文龍一件一件地往上拽。拽上去的東西有兩箱礦泉水、兩箱方便麵,一床被褥和兩個液化煤氣罐。
東西陸續拽了上去,被打倒的保安也哼呦嗨喲地爬了起來,有的鼻子青了,有的臉腫了,還有的胳膊脫臼了,腿不能動了,領頭的保安望了一眼爬上小青樓的柳文龍,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揮了揮手,十幾個保安相攙著走了。
兩徒弟也跟柳文龍打了招呼,推著三輪車上了坡,此時柳文龍登上頂樓的平台莊嚴地升起了五星紅旗,同時打出了一塊巨大的白布橫幅,上麵用黑體字大體寫著: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三個巨大的感歎號像三根巨大的鋼釘深深地紮在孤島上。
此時正是下班時間,晚霞紅得像火焰,亮的像金子。小青樓上鮮紅的五星紅旗在紅燦燦的雲霞陪襯下,莊嚴極了,神聖極了,引來無數人駐足觀看。
站立在五星紅旗旁邊的柳文龍環望了一下四周的深坑,他凜然的神態,宛如城堡主在逡巡城堡周圍的護城河,圍在騎士大飯店工地周圍的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77、賭氣
柳文龍登上小青樓的同時,許天鳳也沒閑著,她急匆匆地找到羅依倩請求法律援助。其實,羅依倩在得知中山區人民法院司法裁決強遷小青樓的同時,已經聯合東州市二十多名著名律師和法律專家,以及有正義感的人大代表,給市人大常委會主任趙國光寫了一封信,請求市人大針對中山區人民法院違反《憲法》關於“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的條款,錯誤裁決司法強遷小青樓一事,立即成立特定問題調查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