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哭得傷心，臥房的門緩緩打開了。陳泓業步履匆匆地走進來，俊朗的麵容愁雲不展。
“芹芹，孩子沒了，我們還會再有的。你不必太傷心了。”見李芹芹淚眼婆娑、神情憔悴，陳泓業緊緊握住她的手，坐在床沿上百般安慰。
李芹芹側轉過頭不去看他，心中愁腸百轉：“我不想看到你。”
陳泓業微微一怔，不自覺地低下了頭，隨即沉聲道：“夏蓮已經找到，但人已經死了。我一時間查不出幕後主使。”
“不是這個原因。”李芹芹眸光暗淡，心中溝壑難平。
陳泓業思忖了片刻後，開口道：“整個過程，小強已經向我交代清楚了。夏蓮不過捏造了一個故事，你怎麼能信以為真呢？”
李芹芹心緒難平，抽噎道：“她說的，也不盡是假的。你我是孽緣，這總是事實吧。”
陳泓業不置可否，長歎一口氣後，複又握住李芹芹的手道：“說好了，你我一起把孽緣變成良緣。你怎麼又忘了？”
聞言，李芹芹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流，似是不甘似是感動又似是無奈。
“我沒有忘。”她淚眼迷蒙，聲音哽咽，“可我一想到，你曾經犯下的罪，而我卻和你在一起，我心中就慚愧至極。”
“我沒有罪！我做了我該做的事！”陳泓業不接受這樣的指控，語氣明顯帶著慍怒，“這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沒有對錯之分，隻有強弱之別。就算統軍的人不是我，結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我有著相似的外貌，相近的文化，本就屬於同一個民族。這不是侵略，而是統一戰。你怎麼還想不通？”陳泓業有些不悅，但還是耐心地解釋。
李芹芹沉默了。她身為穿越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內心深處，還有什麼東西在隱隱作痛。
“那百姓呢？”她收斂起複雜的情緒，帶著凜然之氣指責道：“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我隻問你，你們有沒有對南國的百姓一視同仁？”
“當然一視同仁。”陳泓業信誓旦旦地道，“各地百姓上繳同樣的稅銀，一切律法盡皆相同。而且，統一後，南北兩地貿易，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征繳關稅了。百姓的負擔，反而減輕了。”
聽聞此言，李芹芹的心情頓時好多了。她很清楚，事情絕非陳泓業說的這般簡單。可轉念一想，老百姓養一個皇帝，總比養兩個皇帝輕鬆多了。倒黴的，是那幫南國貴族。
可她既然是穿越者，且父皇死在王氏父子手中，那她和陳泓業就沒有那麼大的仇恨。至於那幫南國貴族，她隻有當上王妃，實現這一聯姻，才能或多或少幫到他們。
可王朝的更迭，家族的興衰，都是曆史趨勢。沒有哪個王朝或家族，能永享安樂而不倒。所以，她不必為那幫南國貴族鳴不平，因為這是命運使然。
她作為一個穿越者，要順天知命，不可被時局的動蕩攪得心緒不寧。
“若果真如此，那也不是件壞事。”她喃喃道。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陳泓業撫去她鬢邊的秀發，溫聲解釋道：“雖然，統一的過程必然有所犧牲，但從長遠的角度看，這是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我希望，你以後別再為此糾結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