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聲響動,聽見有人大叫:“店家,馬上給我們準備飯菜!”
沒到店門魯堃垚就大喊大叫起來。店小二開了門,看見是幾個少年,就不裝不采起來,忙著打理要準備關門了。
“我們正十分餓,這麼辦行不?你們收拾你們的,把熟食賣給我一份,吃完之後我加倍給錢。”
“你這人怎麼那麼囉嗦,等你吃完得什麼時候?請您高升一步吧,這錢我們不賺。”店小二聞聽就有點不痛快,正在這時候,東家從後屋出來了。這東家穿了一套新衣服,一邊係腰帶一邊往外走,一看這意思就明白了。東家還比較通人情:“老三,你怎麼這樣呢?還差客官吃頓飯的時間?咱有現成的包子、麵條,端上點來讓客官吃唄。”
“唉唉。”夥計一看東家吩咐了這才勉強答應,不太痛快地端上一盆包子來,還端來3碗辣麵,又拿了3雙筷子,放在桌子上。尹龍衝著東家一抱拳道:“多謝了!”
“沒說的,您們吃您們的。”東家說完轉身要幹別的去。趙煜珩把他給叫住了,一邊吃一邊問:“唉,我說東家,我跟您打聽點事情,我說你們這兒是什麼規矩,怎麼這麼早就要關門?你們要到什麼地方去?為什麼這個街上冷冷清清?”
“唉呀,客爺您是外地人吧!今天我們這兒有件熱鬧事,你看全城老少都去看熱鬧。”
“什麼樣的熱鬧事?”
“咱們這兒立了一座擂台,一不比武獻藝,二不為賺錢,你說為什麼?這擂台的名字叫招夫擂,你聽這新鮮不?這姑娘可了不起,她爹是我們靖寧國的大丞相,人稱外號叫小諸葛,叫姚成虎。姚成虎的閨女叫姚醍芮,人送綽號娥眉女,可有能耐,曾向武陵山慧妙老尼學武。馬上步下,長拳短打,十八般兵刃,樣樣精通。除了這個,我還可以告訴你,那人樣子長得絕了,天仙似的。家裏又有錢,長得模樣又俊,能耐又大,因此一般人看不上眼,盡管保媒的人有的是,全被姑娘推出門外。後來爺倆一商量,立了一座招夫擂台,所以說大夥兒都想開個眼,瞧瞧這位沈小姐姚醍芮,能找個什麼樣的丈夫。這不,我們大夥寧可少做點買賣,也要去開開眼界。”
趙煜珩、尹龍、魯堃垚想到這兒就狼吞虎咽起來,吃完付了錢就起身趕奔招夫擂。
魯堃垚臨走前問東家:“請問,這個擂台在什麼地方?”
“你們出東門,離東門八裏有座廟叫碧雲寺,這擂台就設在碧雲寺的前麵。其實你們就順著大道往前走,那道上有的是人,隨走隨打聽,準保不能迷路。”
“好了,多謝,多謝。”趙煜珩出了飯館,過十字街出東門,順著大道走下來了。人們川流不息,有的人跑步,有的趕著車,還有騎著牲口的,大道之上烏煙瘴氣。趙煜珩他們加緊趕往碧雲寺。8公裏路程,眨眼工夫,他們就走攏了。抬頭一看,真是人山人海啊,支著柵的,打著傘的,兩旁的山坡上都坐滿了人。果然在前麵有一座大廟,離老遠就看見鍾鼓樓了。在廟前,是個廣場,搭著一座擂台。
他們緊往前走,但是他們來晚了,好地方全叫人家占了。尹龍竄到這兒,也擠不進去。挪個地方,也擠不進去。因為他心中著急,就使勁往前頭擠,看熱鬧的不樂意了。有幾個年輕人一回頭:“喂,擠什麼?跟大蛆似的在這直咕蠕,你沒看前麵有人嗎?”
魯堃垚沒言語。旁邊幾個回頭一看堃垚這模樣:“我說這位長得尊容可不錯呀!”一瞅魯堃垚挺大個子,蝦米腰,麵如紫羊肝,眼角往下耷拉著,嘴角往上翹,大片牙,黑牙根,活脫是個吊死鬼。這幫年輕人一樂:“我說老兄,您穩當點,這是‘招夫擂’,挑誰也不能挑到您頭上,您家若是沒鏡子,您尿泡尿也把自己照一照,能選到您頭上嗎?你說你擠什麼呢?”
話說得過分了,趙煜珩一聽火就大了,心說:我招你惹你了?你不讓我過去就得了,你幹什麼損我呀?我今天非打這兒過不可。於是一樂:“你這個人真會說話,你真說對了,招夫擂,招夫擂,我非要較量一下不可,你們趕緊給我閃閃,讓他過去,不然的話我可不客氣了!”
“不客氣了,這麼說你有兩下子,你想幹什麼?”“我想借路而行。”說個借路而行,趙煜珩往下一哈腰,膝蓋撞前胸,就好像蹲在地上似的,把兩隻手往前一伸,去扒拉前邊的人。往哪扒啦?往肋條上扒拉。趙煜珩那手跟鋼條一樣,練過鷹爪力,真要用上氣功,能把鐵板打穿,何況是人。趙煜珩拿手指頭一磕這些人的肋條,這幫人可受不了,呼拉朝左右一閃,趙煜珩就這樣硬鑽進去了。這一招叫“惡蛆鑽襠”,是純粹的氣功。趙煜珩心中暗笑,擠著擠著離擂台不太遠了,他站住了,看得格外清楚。鬧了半天,這座擂台不像普通比武的擂台那麼高,那麼雄偉,但修得挺不錯的,台高能有八尺掛零,上頭鋪著三四寸厚的台板,上麵還鋪著毯子。四角都有台柱子,上邊搭著個席棚。席棚的四角吊著四盞宮燈,席棚的上麵掛條橫幅,上麵有三個金色大字:“招夫擂”。
台上掛著上場簾,下場簾,擺著八仙桌,太師椅。擂台挺寬綽,如果兩個人比試拳腳,那是挺有用場。靠著台口有上場門、下場門,有刀槍架子,什麼刀槍劍乾斧铖鉤叉……18般長家夥,24路外武行的短家夥,石礅子、石鎖、硬弓,應有盡有。台上站著五六個夥計,家人打扮,一方麵在台上看東西,一方麵維持秩序。
趙煜珩一看,沒人比武,可能比武還沒開始呢。他站在人群中邊休息邊思索:看來丞相是下了苦心了,搭這台子得花多少錢哪,人工不說,光這材料也是若幹銀兩。費了這麼大的力,我到這兒三兩句話就給破了,也顯得不妥,大概是我師叔心裏有把握,所以,爺倆才下了決心非用這擂台招夫不可。幹脆,我也別攔著。我看看,如果事情進行得順利,真能挑一個有所作為、五官端正的妹夫,那就好了。如果有人搗亂,破壞招夫擂,我再出頭露麵也不為遲。又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就聽老百姓一陣大亂,“來了,來了……”趙煜珩踮著腳往四外一看,沒人。往前一看,看見了。小諸葛姚成虎跟女兒姚醍芮早來了,在碧雲寺休息呢。
這個擂台分前台後,姑娘先奔台後了。姚成虎把帽子整了整,衣服抖了抖,來到台口,衝著底下看熱鬧的一抱拳:“各位父老鄉親們,子弟老師們,今天立這個擂台要替我女兒招個女婿。大夥聽著新鮮吧?連本官都覺著新鮮。不過,這是我們父女倆商議的,原因大夥很清楚。我女兒今年16歲,有點個性,一般的人她看不在眼裏,她要當麵挑選女婿。隻要你登上擂台之後,我女兒相中你,通過比武認為可以,那你就是我們的嬌客,這門婚事就定下來。假如說,你相貌長得挺好,武功不行,我女兒沒瞧得起,這婚事也不行。反過來說,你武功特別好,人樣子不行,我女兒也不同意。總而言之,二者必須兼有。但是,這事得我女兒說了算。歡迎各位踴躍登擂。但是有幾個條件,您定了親的人,就不必多此一舉,您有妻子的人就站腳助威看看熱鬧,我女兒決不給別人當妾。婚姻已經定下來,招夫擂就宣告結束。今天各位捧場啊,我衷心的感謝,來日方長,我希望好好和大家處處。還有一件事我要說說,是南來北往東西交通的咽喉要道,每一天路過的人不在少數,我相信台下眾人不一定都是本地人,過路的朋友也不少,您也隻當看個熱鬧,好好捧捧。如果您心術不正,企圖在這兒攪鬧,那對不起,我希望不要發生這種事情。”姚成虎說得非常客氣,往後一退,“招夫擂就今天半天,掌燈以前就結束,如果挑不出女婿還可以延期。”說完他就奔台後找春蓮去了,“姑娘準備好了沒有?”
“丞相爺,早就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