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達客棧。
丁太醫正與黃為民細聊這賑災之事,黃為民本是窮苦出身,對百姓疾苦極能感同身受,考慮問題也頗為全麵,丁章暗自佩服公主的眼光。
見步雲獨自一人回來,丁太醫震驚不已,卻不敢表露分毫。
步雲隨意笑笑,三言兩語說了下孟州知府與假欽差的事情,“等會兒巧一他們會把假欽差救到這裏來。”
話音剛落,巧一和陸八陸十破窗而入,並將一人擲到房間中央。
“主子,人已被屬下帶回。”巧一跪下回稟道。
步雲瞧向跪著那人,腦袋上被套了個麻袋,將那俏麗的容顏遮了個嚴嚴實實。
步雲斜了巧一一眼,“你把人家頭蒙起來幹什麼。”
巧一眼神無辜地看著公主,“主子讓我抓活的,已經抓來了,這人底細不明,不便目睹主子真顏。”
好在兩個人都平安無事,步雲把巧一扶起來,拉到自己身邊,“讓我看看傷到哪裏了沒,不是和你說過麼,在外不必拘禮,這地又冷又硬,別動不動就跪。”
主子當著眾人的麵,輕聲軟語地撫慰自己,又拉著自己的小手,巧一臉色總算和緩了一點,一把將那人頭上的麻袋扯掉。
汪文植剛剛被抬的天旋地轉,此刻又突見光明,被晃得睜不開眼睛。
他知道,能在知府眼皮子底下將自己完完整整救走的人,不論好人壞人,自己都招惹不起。
“大人容稟,小的雖不是欽差,但屬於皇宮之人不假。”汪文植說著,掏出了大內侍衛的腰牌。
陸八接過,翻來覆去地看了下,“主子,這腰牌是真的。”
步雲讓汪文植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幾眼,“你不會武。”
長期習武之人的站姿都是與旁人不同的,下盤極穩。
汪文植被看穿,嚇得再次跪到地上。
看這人跪拜的姿勢,倒像是宮裏教出來的規矩,步雲緩緩開口:“你,見過我?”
汪文植磕頭如搗,“宮中貴人眾多,小人身份低微,恐未能有幸一睹大人風采。”
汪文植心裏清楚,這些人救了他,說明他還有用,應該不會立刻有性命之虞,因此正想著盡量拖延拖延,再伺機逃走。
步雲有意審訊下這人,但不想在眾人麵前暴露自己高超的刑訊技巧,於是讓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房內隻剩下汪文植和步雲二人,汪文植終於淡定下來,認出了公主。
他想著這位韶音公主是出了名兒的與人為善,便悄悄鬆了口氣。
步雲環顧四周,決定就地取材,從牆角處拎了根棍子,朝著汪文植走了過去。
汪文植以為六公主要打自己,不敢反抗,隻得認命地閉上眼睛。
刺啦一聲。
再睜眼時,公主已經撕掉了他的一隻衣袖,將他雙手與小腿綁在了一起,汪文植還沒來得及叫嚷出聲,步雲已拿起木棍從他膝蓋彎處穿了過去,將人舉起來擔在兩張桌子之間。
這便是經典的審訊姿勢——“烤全羊”。
汪文植沒吃過烤全羊,更沒受過刑,此時膝處疼痛難忍,說話都使不上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