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哭夠?”
步雲瞧著埋在自己身前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家夥兒,伸出手拎了拎巧一的小耳朵。
“唔。”
巧一抬起頭,摟著主子的手卻未鬆開。
“主子手疼不疼?要不要屬下給主子揉一揉。”
小家夥兒乖乖軟軟的聲音,讓步雲心生憐惜。
“你呀~都哭成這樣了,還想著本宮呢!”
步雲戳了戳巧一白淨嫩滑的小臉兒。
“屬下把主子寢衣都哭濕了,再去拿一件新的給主子換上。”
巧一低頭看到自己在步雲胸前畫的“地圖”,麵露歉意。
步雲便由著小家夥兒給自己更衣。
被主子教育一番,又抱著主子哭了一場後,巧一隻覺得神清氣爽。
他喜歡主子這種和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
這是獨獨屬於他們二人的方式。
甘辛酸苦,他樂在其中。
半年後。
三皇子按照墨如公子新給自己的方子,漸次加大藥物劑量,雙眼重新複明。
而庶人允昭,因為急火攻心,攻肺,攻肝,攻五髒六腑,終究是沒等到自己東山再起的那一日。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早上,再也沒看到初升的太陽。
老皇帝已經知道大皇子允暄和四皇子允時的死,都與允昭有著脫不開的關係,自然隻感到心寒,並沒有特別悲痛。
出於對皇家顏麵的維護,在允昭死後恢複了他皇子的身份,仍舊按照二皇子的規格下葬。
但是沒有設置靈堂。
應付來來往往吊唁的臣子太麻煩了,老皇帝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為步雲成為盛朝第一代女帝鋪路。
眨眼間,又是一年過去了。
在步雲十八歲生日這天,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巧一扶著步雲的手,陪著主子一步一步邁上雕刻著龍紋的台階。
這是通往皇宮大殿的禦道,隻有皇上才可以踏步其上。
老皇帝本來說要命人用轎子抬著步雲上來的,禦道本來也是這麼用的,隻因上麵篆刻的花紋繁複,踩上去並不舒服。
但步雲說,想自己走一走,而且要帶著巧一一起。
她曾經鮮衣怒馬、遊戲人生。
而後終於懂得了同行之人的意義。
老皇帝摩挲著龍椅的扶手。
他就快要拉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坐上來了。
老皇帝會像原來的嶽相和寧相那樣,自願致仕,也就是退休。
步雲端坐在龍椅之上,接受百官的朝賀時,心中並不像想象當中那樣激動。
這是她應得的。
舍我其誰,當仁不讓。
父皇把盛朝交到了自己手上,她也會好好經營下去。
讓百姓過上平安喜樂,豐衣足食的日子。
巧一看起來比步雲激動許多。
他替主子高興。
卻沒想到,步雲稱帝後,頒布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和自己相關。
他被封王了。
攝政王。
表麵上規規矩矩跪下來領旨謝恩,巧一心裏想著的,卻是下朝後,如何第一時間撲倒主子——現在是皇上了。
養心殿。
墨如作為皇上從潛邸帶進來的醫者,已經在太醫院領了職,專門負責皇上——還有“皇後”的身體。
“皇上,您小產後身體的虧損已經基本養了回來,可以接著……嗯,行魚水之歡了。”
墨如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一個文雅的詞來代替了“房事”。
“真的?”
沒等步雲發話,巧一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步雲同墨如說了一句,又轉過頭狠狠剜了某攝政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