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該死。驚擾了皇上,和攝政王。”
汪文植跪下後,手忙腳亂在地上撿奏折。
步雲貼近巧一,拍了拍小家夥兒的背,輕聲耳語道:“朕幾時不讓你吃了,嗯?鬥什麼氣,還不快去幫忙?”
巧一被皇上連嗔帶哄得暈乎乎,順從地點點頭,走上前去和汪小太監一起整理奏疏。
養心殿內,很快就變成了汪文植站在巧一身旁伺候筆墨,步雲則歪在一旁的榻上,邊吃水果邊當“監工”。
這倒不算偷懶,晚上還要見幾位老臣,估計膳都不能按時用,她先休息休息,養養精神。
對付那些老頑固,最讓人頭疼了。
常規的奏折,巧一處理起來已經十分嫻熟,隻不過今日不知怎麼的,一連看到好幾封和自己有關的。
巧一不敢擅專,都歸攏起來等待雲兒處理。
步雲見她的小崽子眉頭越皺越深,忍不住走了過來,語氣關切,“遇到麻煩了?”
“皇上,這些折子,都是彈劾、彈劾攝政王的。”
汪文植舉起整理好的奏疏。
步雲粗粗看了下,能有個七八封,不算少,應該是事先商量好的,不然不可能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
要說真做事情的人,是不可能不樹敵的,但當權者也不能不讓別人說話,步雲擺擺手,“擱那放著吧,一律留中不發。無礙的。”
將折子“留中”,就是皇上對上奏之事既不交議也不批答,暗含了些不滿。
汪文植正要應下,巧一神情幽幽地開口,“是老臣們說,臣屬於皇上的後宮,按照朝廷和後宮的法紀,是不得幹政的。”
這下輪到步雲雙眉緊鎖,什麼爛借口?
後宮不得幹政是因為在男尊女卑的社會裏,女子幹政被視為大逆不道。
可巧一是男的啊?
還有一方麵,因著後宮聯係著前朝,多是皇帝外戚,裙帶關係龐雜,不得不防。
但巧一沒什麼親戚,光杆兒一個,這有什麼可防的?
“無非是那些老臣們看不慣朕登基,但礙於父皇的情麵又沒說什麼,於是便從朕身邊的人找借口。”
步雲把手擱在巧一肩上,分析道。
巧一默默低下頭,這事兒他還真處理不了。
汪文植把案上的奏折悉數推開,騰出地方命人上了幾樣巧一愛吃的點心和水果。
“巧一哥哥,咱不批折子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剩下的事等那些老臣來了再議,整得好像這些事情,他們那些老家夥就能搞得定似的。”
汪文植道。
步雲隨手拈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汪掌印說得對,他們若能幹好,我巧寶兒也不至於如此辛苦了。”
說完又衝著巧一一笑,“汪掌印還是更掛念你,剛剛朕隻能吃點水果,連塊兒幹糧都沒有呢!”
巧一被主子逗得唇角上揚,眉間也終於舒展開來。
“皇上,這幾位老臣,臣大概了解,都是朝中清流,不是貪腐之輩。”
巧一對著步雲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這些個老臣做事挑不出毛病,沒有辦法降職或查辦,
“貪官未必無能,清官也未必犀利善斷。老古板搞起事情來,什麼都可以犧牲,才真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