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台月抱著昏迷不醒的蘇離向著郡守府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在思考著那個寄生在蘇裏身體裏的家夥說的話,和自己在郡守府看見那個吸運的風水局,越想堰台月越覺得自己好像是已落下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踏著黃土沙狀的土壤,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踩到風化碎裂的岩石一般,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響尾蛇的響環在不斷搖晃發出的聲音一樣,讓人後背冒冷汗。
發現異樣的堰台月蹲下身子,用手撚了撚腳下的泥土,在如此濕潤的大唐腹地,這裏的土壤竟是向沙漠一般幹燥,甚至土壤中還夾雜著岩石散落的細碎顆粒。
堰台月將蘇離放在一邊,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按照這裏山體的走向和大唐的氣候,西北的山麓地帶應該是材木最為旺盛的地方,何時西北的山脈竟都是上尖尖上的草木最為旺盛。反觀這靠近山腳的地方植被卻稀疏得可憐,再結合這裏怪異的沙質土壤,這裏的水究竟是被什麼抽走了?難不成這裏有法陣?還是火行法陣?
一縷縷疑惑從堰台月的心中升起,他早就感受到了大唐的境內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存在,甚至有些時候在自己父皇的身上也能有所感知,可堰台月一直以為是父皇本身的氣場,畢竟自己的父皇本身帶有一半的胡人血統,加之皇位的龍氣加持自然會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場,與以往曆代皇帝不同,況且大唐一向民風開放,連帶著山裏的精怪也受到了感染,京城出入於京城鬧市,這些個精怪大多都是法力低下化形困難卻又對人類世界充滿好奇,滿不得會尋求偏方甚至是禁製來尋求變化人身的機會,妖界的管理者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堰台月作為大唐的國師,也不遠多惹麻煩,隻要這些個精怪不會對大唐子民有所侵擾他也就對此不管不問。
加之玄奘法師之死,人妖兩界的信仰更加分化難以教化統一。正因為如此,導致大唐內部的特殊力量數量龐大,以至於堰台月對這股所圖甚大的特殊力量掉以輕心。
“看來已經是成型了。”堰台月在原地捏著手裏不斷流逝的沙土,看向熊瞎子嶺的方向,眯著眼睛喃喃道。
“終究是我猜錯了,這裏的水都去向了熊瞎子嶺,那裏才是屬水陣。”
恍然間堰台月茅塞頓開,蘇離確實是麒麟子,不過他身體裏的大唐國運之所以會出現怕不是已經感受到危機了,雖然那東西看起來傻乎乎剛蘇醒的樣子,想必是提醒大唐危機將至了吧。
堰台月看向一旁昏睡的蘇離,他不信自己的父皇不知道蘇離是麒麟子的事情,那他又怎會寧願陪葬了程咬金和同李勣翻臉,也要將蘇離引來這個鬼地方,旁人會想這個李氏皇帝是愛護大皇子,舐犢情深,他李世民是什麼人沒人比他堰台月更清楚,那些不過都是掩人耳目罷了。
他親愛的父皇到底要做什麼呢?
堰台月看著不遠處山巔處騰起的水汽,眯了眯眼,郡守府主財運為金,但卻是個無底洞;熊瞎子嶺主水運,集中四方的水汽;鹽礦、絞麵蟲、埋屍填洞化作土。
按照這麼說……“五行之中已經集齊了水、土、金,隻剩下木和火,這是陣,他們的目的是大唐的國運!”瞬間一切便明了了,所有的迷惑在一瞬間都被解開了。
“他們所圖的東西不是金錢,不是疆土,而是大唐的國運,沒了國運的庇佑,大唐的疆土遲早有一天將被分割蠶食殆盡,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堰台月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幹澀的風吹著微濕的鬢角,凍得他牙齒在微微地顫抖。
堰台月冷冷的看著腳下依舊是沙土的地麵,他知道這個世界雖然存在著法陣的力量,但是受製於天道十二星宿的輪回束縛,法陣符咒的力量不可能發揮到如此大的甚至於是改天換地的效果,唯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股勢力圖謀的時間怕是要從唐高祖時期便開始,而自己卻一直以為那是自然環境的更替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