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一切都靜寂無聲。銀發男子發出無聲而悲傷地哀嚎,而懷中的美少年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好像有一朵花在熊熊烈火中盛開了。又或者,那是一隻光蝴蝶飛過的痕跡。
第十五章沙漠商隊
羅文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帳篷裏。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暖和的薄毯。空氣裏有羊奶的氣味。
她坐起身來,胳膊還有點酸痛。茫然四顧這簡樸又塞滿了種種生活用品的帳篷,一時間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一個小男孩掀開帳篷門簾進來了。約摸十歲的年紀,臉蛋紅撲撲的,濃眉大眼,穿得好像一個放羊小子一樣粗纊邋遢。
他看到羅文林,沒好氣地說:“你醒啦,再不醒,我家草藥都快讓你吃光了!”
羅文林嚇了一跳,膽怯地縮到床角落裏,把自己全身藏在薄毯下麵,一言不發。
小男孩放下手裏端的一個銅壺,擦了擦鼻涕,也著眼睛看了她一眼,說:“呐,這是羊奶,給你補身體的。有什麼問題別問我,自己出去問老大吧,反正是他把你們撿回來的
你們?
羅文林突然醒悟過來:凱西到哪裏去了?!
她從一個完全陌生從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人的狀態,漸漸有了一個可依賴的如同母親一般的卡西,經過長期顛沛流離現在卻又跟她分散開了,一種無比的惶恐令她突然跳起來,顫抖著喊:“凱西呢!?凱西呢?!”
小男孩被嚇得怔了怔,說:“什麼?”
羅文林已經像瘋了一樣奔出門外,身上還裹著那條毯子。
門外的景象令她驚呆了。
遠景是一片廣闊的沙漠。遠近有一些土黃色的帳篷,散落在平坦的沙地上。晨光初上,朝霞滿天,光在地麵上拖下長長的影子。而帳篷所圍成的小村落的正中,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周圍圍著不知名的高大樹木和矮灌木叢。很多人的聲音穿入耳朵,鍋碗瓢盆交響,帳篷邊炊煙了了,高大的駱駝表情淡定地嚼著草料,羊群圈在木欄杆裏擠來擠去,配合著狗叫。
一幅如同沙漠中的世外桃源的生活景象。
羅文林呆了,竟然手腳都不敢動一動。她太久沒有見到過這麼多人了,突然之間完全無法接受這個感官。沒有牆,沒有小窗,完整的大片大片的天空,充滿日常生活的人的聲響。
啊,這就是自由,這就是自由吧。不知道何時,羅文林的眼淚掉了下來。
突然,一個寬大的披風橫掃過來,把她全身裹住。一個寬厚爽朗的嗓音也隨著傳來:“不怕走光的小姐,可否穿上給你準備的衣服再出來見人?”
羅文林一抬眼,看到旁邊站著的這個高大的男人。他看上去四十多歲,器宇軒昂,笑容坦蕩,如同古代的粗狂刀客一般,令人感覺到他充滿活力的靈魂和不拘小節的氣場。他有一雙深紫色的眼睛。
不知道為何,羅文林覺得,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小男孩追了出來,見到那個人,叫了一聲:“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