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痛苦(2 / 2)

弗裏奧久久不願離去,他絮絮叨叨講個沒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回憶起來,講著講著就是滿麵的淚水。艾米莉同樣陪著淚水,但她是清醒的,大哥萊利的親人還在家中沒有安葬,他扛起弗裏奧強行帶他離開。

回到小鎮,萊利又是一番悲痛欲絕,三人一起把家人安葬,弗裏奧拿出另外兩顆人頭交給萊利祭奠。

安葬完萊利的家人,又把整個小鎮幾百個人的屍體全部收集到一起,架上幹枯的樹枝,搭起一個超大的火場,在衝天的火光中,兄妹三人的眼中冒著熊熊烈火。

當晚,三人離開小鎮,在野外宿營,身處人類帝國,卻不敢支開帳篷。仍然如同當初在荒野獵殺獸人時,選擇一個凹坑,弗裏奧跺了幾腳,把凹坑擴大加深,然後蓋上偽裝毯。

夜深人靜,卻無人睡著,萊利平躺在地,瞪著雙眼,直勾勾的望著頭頂的偽裝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裏。艾米莉抱著弗裏奧的腿,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側躺著,她一會看看大哥,一會扭頭仰望二哥,臉上滿是擔憂。

弗裏奧不想被憂傷束縛,他的心中隻有複仇,在戰氣突破六級後,開始冥想。但心中的執念並不能左右思想,腦中不時閃過的悲慘畫麵讓他揪心般的痛苦,精神世界如同崩塌了一般,完全不能集中。他仿佛為了懲罰自己一般,把舌尖咬破,用滿嘴的血腥味強迫自己忘卻悲傷。就這樣,心神與思緒不斷糾纏,戰鬥,拉鋸,搶占這具軀體。

糾纏讓弗裏奧的麵容扭曲,艾米莉心痛不已,她很想代替二哥去承受一切,就算是分擔一點也能減輕他的痛苦,但她知道這些隻能靠時間來慢慢撫平,此刻,她唯有默默陪伴。

一夜冥想,斷斷續續,隻增長了平時一半的精神力。

弗裏奧還要去巴蒂斯和阿馬爾的家鄉,他們簡單喬裝易容一番上路,路程並不會繞行多遠,隻是拐兩個小彎而已。

一路曉行夜宿,隨著時間的療傷,弗裏奧的冥想也漸漸不在中斷,固定在每晚12點精神力增長。

幾天後,三人來到了巴蒂斯的家鄉席維諾子爵領,為了不給戰友的家人帶來災厄,弗裏奧再次易容,整個人形象大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艾米莉幾乎認不出他來。

弗裏奧獨自前往,交付了遺體後,拿出一萬枚在坎薩斯城換的金幣,並囑咐巴蒂斯的家人對外說辭,隻領取了軍部標準撫恤金。

一萬枚金幣已經足夠他的父母和四歲的孩子過完富足的一生,雖然弗裏奧並沒有過錯,但他身為隊長,沒有帶著隊員活著走出來,送出這些金幣也能讓他的心中好受一些。

出了席維諾子爵領,三人繼續前往阿馬爾的家鄉,三天後,一個小村落中,弗裏奧同樣交付遺體,給了一萬金幣的撫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