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玥對於她的突然到來和問題有點懵:“高程才?誰?”

女人語氣急切:“就是對麵燒烤店的老板。他前幾日應該在你這買過花吧,你後來有見過他嗎?”

許蘭欣看見了門口的事情,幾步走過來把女人摁在椅子上,說道:“麗麗你別急。燒烤小哥發生什麼事了?”

楊麗紅著眼眶說:“周二晚上我跟他見過麵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我周四的時候來找他,但發現他沒開門。我原以為他有事,便也沒在意。但是我昨天來找他也不在,今天來也不在,而且微信也不回。”

楊麗說著說著聲音都有點顫抖了,但還是盡力冷靜地說下去:“我看到他送的那束花有你們店裏的卡片,而且你們在同一條街上,我便想來問問你們這幾天有見過他嗎?”

小雅端著一杯溫水過來,放在楊麗手邊,說道:“燒烤店好像是周三晚上就沒開門了。”

謝書玥輕輕掰開楊麗冰涼的手,把她手中絞成一團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又把溫水的杯子塞進她手裏,輕聲說道:“我最後一次見他就是周二晚上來拿花的時候了。你有問過燒烤店旁邊的店嗎?有沒有見過他?”

楊麗感受著手心的溫度,鎮定地說:“那一片我都問過了,他們說周二還有看到他,但後麵就沒見過了。”

謝書玥三人都沉默了。

許蘭欣開口問道:“報警了嗎?”

楊麗:“報了。”

“報了就行,警察會幫忙找的。”許蘭欣籲了口氣。

“可是他為什麼不見了呢,他自己一個人住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可是今天警察去他家裏找也沒有人。他能去哪呢?”楊麗擔憂的說道。

謝書玥安慰道:“別擔心,會沒事的。你周二最後見他的時候有發生什麼事嗎?”

楊麗回憶道:“嗯……那天晚上他跟我表白了。”

周二晚上9點多,楊麗才加完班。她轉了轉因長時間不動而僵硬的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音。

辦公室裏一片昏暗,還剩下2、3個同事還沒有走,楊麗收拾好東西拿著包跟同事打聲招呼就走了。

她揉了揉因長時間沒進食而有點不舒服的胃,想著去街上吃點東西吧。許是燒烤的香味太誘人,楊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燒烤店前。

高程才一眼就看見了她,高興地笑著朝她招手:“你來啦,快來坐。”

楊麗拿過菜單迅速地勾了想吃的烤串,想了想加了瓶啤酒便坐在那等。高程才拿過菜單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她。

她笑著說:“看什麼,還不快點上菜,姐要餓死了。”

可到上菜的時候,擺在麵前的卻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麵,上麵鋪了滿滿的烤肉還有她喜歡吃的烤香菇。

她剛想發問,高程才擔憂地說道:“麗麗你肯定沒吃晚飯,臉色好蒼白。不可以隻吃烤肉的,要吃點主食,我讓隔壁賣牛雜的幫你燙了個麵。”

說完他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還有啤酒,就算了吧,沒吃晚飯而且還是冰的……”坐在對麵的高程才還在絮絮叨叨。

或許是這碗麵太熱了,蒸發的霧氣讓楊麗眼睛感到一片濕熱。

她用略顯生硬的語氣說道:“停!你好煩哦,像我媽一樣。”

高程才立刻噤聲了。片刻後起身走了。

應該是去烤東西了吧。楊麗邊吃著麵邊亂七八糟地想著。

忽然一瓶牛奶出現在了楊麗視野裏,高程才緊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麗麗,我幫你買了瓶熱牛奶……”

他像是猶豫了一會,安撫地說:“其實可以不那麼拚的,偶爾放鬆一下沒關係的。”

聽到這句話,楊麗眼前瞬間模糊一片。楊麗沒忍住,破防了。

自從母親過世之後,楊麗已經很少見到隻對她這麼關懷的人了。

父親酗酒,雖然家離工作的地方也才1個小時車程,但楊麗很久沒回過去了。

麵對淩亂的家,滿臉頹廢渾身酒氣的父親,壓抑沉默的氛圍讓一向能說會道的她也變得寡言少語。

她一直安慰自己,沒關係,出來工作就好了,自己租房自己住。

出來之後她在雜誌社找了份工作,雖然單位裏麵人際關係複雜,但總能交上一兩個朋友,但卻難以交心,還不如飯店裏同一餐桌上的陌生食客,天南海北地什麼都能說,而不會小心翼翼地擔憂這能不能說,那能不能講。

上司給的任務從不擔心他們完不完得成,而他們還要邊擔心裁員邊擔著壓力天天加班。

楊麗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社畜都是像她這般這麼難過,每天上班每天加班,戴著假笑麵對所有人。

她覺得自己已經蠻不錯了,當然對麵咖啡店的老板娘也是這樣說的,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麵工作,沒有什麼親朋好友,宛如無根浮萍。當然,那點根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