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玥有點心虛。
前天謝書曜說過兩天回來的時候,她隻說了好,甚至沒問他幾點落地。
實在是以前他去出差的時候,回來時總有各種各樣的急事耽誤,讓謝書玥在機場白等幾小時。
後來謝書玥都不去接機了,謝書曜也是讓司機送回去。
久而久之,習慣了的謝書玥也忘了這次她哥指名道姓了讓她去接機。
更沒想到,這次他回來得這麼準時。
謝書曜坐在椅子上,心裏很是蒼涼。
天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因為擔心妹妹的病情,將那邊的工作緊趕慢趕,熬了幾個大夜,好不容易趕回來卻沒人接機,沒人接機也就算了,他猜也是謝書玥工作忙。
於是自己拖著行李打了車來“綻放”,卻看到了自家妹妹跟別的男生親密的樣子。
謝書曜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破了個窟窿,冬日的寒風在裏麵“呼呼”地穿來穿去。
謝書玥端來了一杯熱茶,放進了他的手裏,小心打量著她哥。
“哥?謝書曜?你還好嗎?”
他的樣子實在說不上好。
本該白淨的臉上胡子拉碴,跟謝書玥幾乎一模一樣的杏眼下眼袋厚重,頭發淩亂,外麵穿著的大衣上也是尚未整理的褶皺。
瀟灑倜儻的科技新貴此時宛若街邊好幾天沒吃飯的流浪漢。
謝書曜聞言有氣無力地瞪了她一眼。
“我!很!好!”
“我是來看你好不好的!”
雖然他心裏還是很氣,氣旁邊那個帥氣的男生,但是他更擔心妹妹的狀況。
現在看到謝書玥精神地活蹦亂跳的樣子,他懸著的心總算放回實處。
自妹妹兩年前得了抑鬱症,謝書曜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他比謝書玥大四歲,在父母去世後便獨自一人支撐起搖搖欲墜的公司,經常忙得不著家,也顧不上謝書玥。
他常常慶幸還好妹妹很懂事乖巧,學習很上進,生活也很獨立,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而就是這樣的懂事優秀,總是軟軟地笑著的妹妹,卻在某一天患上了抑鬱症,將自己鎖了起來,不願再理任何人。
謝書曜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多分點注意力在家人身上,導致妹妹的心情低落都自己未曾察覺。
在深入了解抑鬱症,知道有很多抑鬱症患者忍受不住選擇自殺後,這種愧疚和恐懼直達頂峰。
爸媽已經去世,若是妹妹也不在了,待爺爺百年之後,是不是隻剩自己孤身一人在這世上了?
所以知道謝書玥的病情複發後,擔憂和恐慌無時無刻都在淩遲著謝書曜的心髒。
即使許蘭欣跟謝書玥都先後在手機裏說過事情的前後,但他還是想親耳聽妹妹講述一遍。
聽到謝書玥說那天是旁邊這帥小夥發現她狀態不對勁,後來又仔細地照顧了她兩天。
謝書曜的臉色變了又變。
一旁聽著的許蘭欣心道壞了,她沒跟謝書曜說是時辰照顧了謝書玥兩天,隻說了是關係很好的一個朋友。
謝書玥看著使勁朝自己擠眉弄眼的許蘭欣,有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良久,謝書曜終於抬眸認真地打量了時辰,發自心底地跟他道謝:“真的很感謝您的幫忙,如果不是您在,我妹妹都沒有人照顧。”
而後,又緊繃著臉頰,頗有些咬牙切齒:“請問您貴姓呢?跟我妹妹是什麼關係呢?”
時辰沉默了兩秒,坦坦蕩蕩地對上他的眼睛:“我叫時辰,我是您妹妹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