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異世局大廳內雜亂無章,各種冷兵器的碰撞聲、槍擊聲,還有各色能力施展時的光芒,無不顯示著這場戰鬥的艱難。
靈體們飄蕩在上空,用著麻醉槍試圖將入侵者擊倒,但敵方陣營中也有靈體,還有可以飛行的妖精,攻勢屢屢被打斷;妖怪們好些變回了原型,用著最原始的方式在地上撲打撕咬,勢必要將對方的血肉咬下來;人類站在遠離戰場的高處,架著槍狙擊,一邊給自己的非人朋友打著配合,一邊對付攻到自己身邊的敵方妖怪。
一時之間,吼叫與哀嚎響徹整片空間,毛發與血液灑在冰涼的地板上,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漸漸彌漫開來。
在大廳的一側,站著一隻身形毛發皆如老虎、尾巴似牛、背毛豎立如刺的巨大妖怪,他身高三米,身長足有六米,四爪著地,目色凶狠,聲音如犬吠。
轉身間,粗壯有力的尾巴便打倒一大片沒來得及躲開的妖怪。
他張開血盆大口,慘白的利齒上滿是滴落的涎水,即將咬上被摁在爪下的逃脫不得的人類男人。
啊,好久沒吃到新鮮的人類了,這個味道實在是太香太懷念了。
狀如虎而牛尾的妖怪血色眼瞳中滿是嗜血的興奮,為接下來能夠飽餐一頓而高興不已。
在他爪下掙紮的人類眼見逃不掉,認命般顫抖著閉上眼。
預想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驟然感覺壓在自己胸膛上窒息的重量消失不見,男人不敢置信地睜開眼,卻被滾燙的熱血濺了滿頭滿臉。
視野內,一隻帶著血的斷爪滾落在不遠處。
正是剛剛摁住自己的那一隻。
一個短發的年輕黑衣男子迅速將自己提起,丟在了遠離戰場的一旁,便提著銀色的彎刀衝著正在殘暴發怒的妖怪衝去。
背影果決又淩厲。
時辰看著麵前身如山巒的妖怪,厭惡地用手在口鼻前掃了掃,仿佛能驅趕掉空氣中的血腥臭氣。
彘,食人,嗜殺成性。
異靈教到底從哪找來這些凶悍善戰、窮凶極惡的妖怪的?
嘖,麻煩死了。
等宴青回來讓他加工資。
時辰過來時就抓了人問了,是異靈教的人打了進來。
不僅僅是前廳,在連接辦公樓的走廊上也有不少妖怪在混戰。
還有大批的妖怪在四處遊走,似乎在尋找向下走的通道。
時辰知道,他們在尋找空間裂隙。
而今晚正是長至節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宴青帶著行動處的大部分人馬去擅芳亭埋伏了。
卻不料武力不足的大本營被異靈教突襲了。
到手的食物飛走了,前爪還被砍斷,斷掌處傳來的鑽心的疼痛本就讓彘異常憤怒,遇到強敵的一絲畏怯心理在看到時辰嫌棄的動作後煙消雲散。
他低頭舔了舔自己的斷掌,強悍的自身修複能力讓傷口很快就止住了血。猩紅的獸眼中充滿了瘋狂和暴戾,仰天狂叫著衝時辰而去。
時辰漂亮的鳳眸中滿是狠厲,麵容冷峻,薄唇緊抿,他右手握緊了銀刃,左手控製著空間之力,迎敵而上。
他速度極快,又巧妙運用空間跳躍,能夠每次都躲開彘的攻擊。鋒利的空間之刃在彘硬如盔甲的皮毛上留下道道傷痕,一時之間,彘巨大的身影上片片銀光閃動,無數刀口汩汩流出鮮血。
彘發覺自己完全碰不到靈活的貓妖,恐懼漸漸漫上心頭,自知不敵,便想逃跑。
這個念頭剛升起,便被一道沉重的壓力壓倒,脖子上一涼,天旋地轉起來。
彘正疑惑著,卻看見視野裏一具沒有頭的熟悉身體轟然倒地。
他後知後覺,自己的頭似乎被砍下來了。
自己被殺了。
時辰踩著滾落在腳邊的頭顱,渾不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不小心濺到臉上的血。
殷紅的血跡沒被擦幹淨,反而暈開了一道靡麗的紅痕,在冷如白玉的臉上更顯肅殺。
“鏘!”破空之音在耳邊響起。
時辰下意識了側了一下腦袋。
旋即,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與痛呼聲同時在背後響起。
伴隨著環佩碰撞的叮鈴脆響,武羅落在了時辰身側,抬手收回了刺入妖怪雙腿的金色刺刀。
兩把尖銳小巧的黃金刺刀乖巧地回到白皙的掌心中,刹那間又融合成一把稱心應手大刀。
女孩挑釁地看著時辰,靈活地在掌間耍了個漂亮的刀花。
時辰眼中的火騰地就冒了起來。
但現在場合特殊,時辰按捺住想將她暴打一頓的想法,將氣全撒在異靈教入侵的妖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