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簡短的對話結束後，雙方又陷入了尷尬的氛圍。
當然，也可能隻是方鹿一個人尷尬而已。
“我們去哪？”方鹿感覺這一條路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來在什麼時候走過了。
“去第二次碰到月老的地方。”
當【呼吸】提起的時候，方鹿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對於第二次任務找的「月老」完全沒有印象了。
確切地說，是從做第二天的對話任務到今天碰到月老之前的在遊戲中的記憶都沒有了，而在這之中最顯眼的記憶就是vr眼鏡內部元件無理由損壞。
把這幾件看起來不起眼的小事連在一起，得出的可是一個不算小的猜測。
這個猜測也正與記憶缺失原因高度重合。
71v公司正在通過〈第二空間〉介入玩家們的現實生活，而且是通過刺激大腦這種危險的方式。
自己大概是最先中槍的玩家之一了。深呼一口氣，方鹿決定把這個雙人任務交完就下線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腦子。
在方鹿複盤自己在遊戲和現實裏遇到事情的這段時間，前麵的【呼吸】也很默契地沒有說話。
很快地，摩托車停在了一片廢棄村落的後麵，停靠點靠近一條曲折的小河。
方鹿從摩托車上跳下來，蹲在了這條河邊，想借助環境的刺激找回記憶斷層部分。
河水非常清澈，裏麵一根水草都沒有，甚至沒有被風吹落的樹葉旋浮在水麵上。
【呼吸】本來看這裏沒有「月老」，正想再次騎車離開，但沒想到幾秒鍾的功夫身後的人就從摩托車上下去了，並且蹲在河邊聚精會神地盯著水中。
因為這是雙人任務，【呼吸】沒有打算自己離開，就跨坐在摩托車上靜靜地看著蹲在水邊的女性玩家。
方鹿想不起那一天的「月老」為什麼會在這裏了，於是回頭問道：“你還記得第二天的月老在這裏幹什麼嗎？”
【呼吸】沒有停頓就回答出了方鹿的問題：“在釣魚。”
得到答案的方鹿再次回過頭來看著水麵，這就奇怪了，這水清澈異常，怎麼可能有魚呢。
在這樣細致的觀察中，方鹿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往前傾了，自己的角色此刻正以一種非常奇怪的姿態蹲在河邊，在外人看來就好像要一頭紮進這條安靜的河裏一樣。
【呼吸】自然就是此刻的外人，他看到了方鹿的身子在以一種很誇張的角度向著河麵傾斜。
“走嗎？月老不在這。”他開口詢問道，也可以看作是一個友善的提醒。
但是看起來方鹿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腳尖已經快垂直於河麵了，河岸的土壤鬆軟潮濕，有一些位於方鹿腳邊的沙土已經滑落到水中了，但卻沒有激起一絲水花。
突然有一隻蒼白的手從水中伸了出來，拽住方鹿的脖子就往下拉。
方鹿躲閃不及，被這隻手拉得貼近了水麵，在鼻尖距離水麵很近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反方向的力快速把她拉離了水麵，那力道很大，沒有在河邊停留，方鹿甚至被拽離了這條小河。
那雙手在感受到第三方力量的時候就快速回到了水中，水麵依舊那麼平靜，就好像從沒有怪事在此處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