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胡笳才意識到。
老頭，很有可能其實並不存在。
他是鬼？
可是，胡笳之前還沒有通陰能力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看到他了，而且，在胡笳看得到鬼和陰氣之後，卻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任何的陰氣。
這也是為什麼胡笳一直以來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老頭是鬼的原因。
他是人？
人為什麼會沒有在這裏留下任何生活過的痕跡？為什麼從來都不需要吃飯？為什麼總是這樣的神出鬼沒？為什麼除了一直行走於陰陽兩端的白老師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人與他有聯係？
老頭，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胡笳突然覺得，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從自己心裏湧起。
她從老頭的房間走了出來，在門外看著裏麵的一切，隨後又環顧四周。
這裏的一切，似乎仍然還是她第一次來時的模樣，整體氛圍陰暗、雜亂。
唯一一個會發出聲音的東西，便是客廳角落旁的抽濕機，毫無感情地發出馬達和抽氣的“滋滋”聲。
這個東西，老頭曾經特意介紹過，說是整個屋子裏用實物價格來衡量最貴的一個東西，屬於“奢侈品”品牌。
用老頭的話來說，這是為了更好保存他的那些資料。
可，此時此刻，胡笳終於看到了老頭房間的真麵目，那裏根本就不像是被“好好保存”的模樣。
所有的東西都堆在一起，甚至還有灰。
老頭在騙自己？
此時此刻，在胡笳的眼裏，整個二室二廳的布局顯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這也是胡笳第一次，那麼認真地環視這間屋子。
這間屋子沒有廚房，原本應該是廚房的位置被改造成了儲物空間，一直以來，胡笳整理好的資料，都會放到廚房或者客廳陳列的架子上的固定位置。
由於廚房和客廳都列著一排排的架子和儲物櫃，因此，整個屋子的南北光源都被擋住了。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需要開燈。
在此之前，胡笳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她之前在其他公司做實習生的時候，大部分的辦公樓也是無論早晚都燈火通明的。
可是，這裏是民居啊。
C市的居民區住宅，最講究南北通透，這裏雖然麵積不大，但好歹也是這西木大學研究生院附近的房子，按房價來算，一般工薪家庭一輩子也隻能供得起這樣一套房子。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套住宅，竟然被老頭改造成了這個模樣。
為什麼要這麼改造，因為，不能見光？
老頭不能見光嗎？
胡笳努力回想起了曾經有一天她來找老頭，老頭並不在家，最終在她繞了一圈之後才在門口見到了剛剛回來的老頭。
白天老頭出過門，所以他可以見光。
那，是這裏的東西，不能見光？
胡笳這麼想著，走到了廚房她之前不久才放了新整理好的資料進去的那列架子。
她順手拿起了她剛整完沒多久的資料箱，裏麵的樣子還是她之前放進去的樣子，完全沒有人動過。
“這些就是普通的紙，普通的文件，普通的U盤和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