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賢士莫焚嵐,勾結外黨,擾亂朝綱,本應行腰斬,念其昔日功勳,免去死罪,逐出京中,貶至沙洲,著令即日啟程,無詔不得回京。欽此——。”太監尖細的聲音劃破長空。莫焚嵐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雙手舉過頭頂接過聖旨:“謝主隆恩!”
那太監低下頭悄聲對莫焚嵐說:“皇上的意思是讓大人在那安享晚年,那些個殘黨最好收斂一些,不然……”莫焚嵐站起身來“自然不會,請陛下放心。”那太監滿意的離去。
“大人……”一旁的管家上前想說些什麼,莫焚嵐揮了揮手,拿著聖旨步履蹣跚走向大門,門外有一輛簡略的馬車和三個皇上派來“護送”他去沙洲的士兵,昔日在朝中隻覺得左右逢源,此時卻沒有一個人來相送。
莫焚嵐自嘲的笑笑“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身後的管家看著那蕭條的背影忍不住老淚縱橫。
三年後——
莫焚嵐深知京中已不可回,早些年明珠夫人就寫信與他說,他昔日在朝中的追隨者已盡數被打壓,朝中布局完全洗牌,常河作為宰相沒有黨派,其餘勢力均有變更。納蘭家也準備獨善其身,逐漸退出朝野去四大城之中的菩城任城主。
這天莫焚嵐照常起床去照看院中的草藥,沙洲天氣炎熱草藥不宜生長,那些草種和養殖方法全是明珠夫人悄悄托人帶來的。莫焚嵐記在心裏,一刻也不敢忘記。
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懷中抱有一個嬰兒,男子見到莫焚嵐後單膝下跪:“在下納察十一,見過子晁先生,求子晁先生救救我家少主。”
莫焚嵐一聽是納蘭家的納察暗衛,又稱懷中嬰兒為少主,便知曉那嬰兒是明珠夫人的孩子,趕忙上前查看,卻發現那嬰兒隻是熟睡並無其他症狀,他伸手扶起納察十一,疑惑的看向他。
納察十一解釋道:“家族內亂,主人和主母分身乏術,若少主在族中哪怕有納察暗衛也是不安全的,主母讓我帶著少主來尋先生,希望先生可以照看少主一段時間,待內亂平息我便帶少主回府,屆時主人和主母必會重謝先生。”
莫焚嵐笑了笑:“明珠夫人於我之恩子晁從不敢忘,又豈談謝不謝。”
莫焚嵐又對納察十一說:“世人鮮少有知道我與明珠夫人交好的,這孩子到我這倒是安全,但是也要有一個順理成章的身份,這些年在沙洲還有不少勢力盯著我,你明日配合我演一出戲。”納察十一點頭:“任先生吩咐。”
沙洲的集市上,天剛蒙蒙亮就有不少商販支起了攤位,漸漸地人開始增多,突然一聲嘹亮的哭聲從一個拐角處傳來,平時倒也有婦人帶著孩子上街孩子啼哭的,但是今日那哭聲經久不息,終於有人好奇的走了過去。
越來越多的人集聚在一起。
“這孩子不會被故意丟棄在這吧?”
“哎呦,是哪個黑心肝的,多可愛的一個娃啊。”
“你們看那個娃娃的臉怎麼紫黑紫黑的?”
“該不會是生病了才被丟棄的吧?”納察十一插話道。
許多萌生領養念頭的人打了退堂鼓,這時一個臉圓圓紅紅的婦女說:“要不把娃送到莫先生那?”大家愣了一下,“行,既然看到這娃就是緣分,把他送到莫先生那去治治。”
“莫先生,莫先生……”王家嫂子抱著一個孩子跑到了莫焚嵐的院子裏,身後跟著不少村民。
“莫先生救救這娃吧!”王家嫂子氣喘籲籲地說,莫焚嵐放下手中侍弄的草藥,走到王家 嫂子麵前看了看她懷中的孩子,伸手接過:“不要進來。”
王家嫂子連忙點頭和其餘眾人在院中等候,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莫焚嵐走了出來“孩子已無大礙,隻是感了風寒,我開了一些藥。讓孩子父母來帶她走吧。”
村民們鬆了一口氣,但是大家又麵麵相覷,王家嫂子率先開口:“莫先生,這孩子是今早突然出現在集中的,並無……並無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