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怪我嗎,你拿雞蛋碰石頭你還怪石頭硬嗎?”
“你是不是男人,哪有和女人這樣斤斤計較?”
“搶奪製高點的時候就要講公平,理虧的時候就說自己是女人是弱勢……你是弱勢的女人嗎?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是霸王龍嗎?”
“你!”
蕾莉安娜這次是真忍不住停了下來,偌大的一雙眼睛瞪視著珈惜,看樣子若不是擔心珈惜如鋼鐵一樣硬的腳,恐怕又得狠狠踹他一下。
樓道口傳來人聲和腳步聲,蕾莉安娜最終暫時妥協轉身繼續拉著珈惜跑,“你形容我是母夜叉的事,之後再跟你算賬!”
兩人一路在雨燕號的客艙船艙裏穿行,躲避那些勃朗寧手下的憲兵,穿過正在做餐點的廚房,穿過客船船員艙,穿過旋轉的緊急樓梯,最終來到艦島上層一個還沒有裝修好的觀景點。
這個觀景點應該會作為客船一個全景酒吧,隻是還在裝修狀態,沒有人,隻有搭好的吧台,以及許多擺好固定的桌椅。但是基本的壁紙裝修,牆漆這些工作還沒有進行。隻有一個大致的雛形。
兩人躥到了這裏,終於可以喘一口氣。
意識到自己還抓著珈惜,蕾莉安娜趕緊放開。
珈惜盯著她看了片刻,終於忍不住笑起來,“真是報複心很強的女人。”
蕾莉安娜睜大眼睛,“怎麼說?”
“那個勃朗寧,應該是很不喜歡見到你和其他男人這麼親近吧……更何況之前他對我就有所戒備,如今你在玩這麼一出,不光是讓他氣急敗壞,讓你趁勢離開那裏,更可以把我搭進去,想來讓我承擔他的怒火,也是你的計劃之內吧。這是什麼,一箭三雕?”
蕾莉安娜一笑,一副沒有任何覺悟的樣子,“誰讓你這麼討厭,本姑娘的善良心腸也要對合脾氣的人,可沒有照顧我不喜歡的人心情境遇的慈悲,更何況,我挺願意看到你吃鱉的。”
“還真是賭氣的想法,我可沒有必要為了你得罪一個護衛艦艦長……”珈惜笑了笑,“我大可從這裏走出去,然後找到他們,告訴他你在這裏,那麼那個勃朗寧對我的誤解,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蕾莉安娜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不是沒想到這一點,她隻是沒想到眼前這個青年真可能如此冷靜幹脆的把他自己置之事外,而且還能說出沒必要得罪勃朗寧這種話,冷血冷靜的讓人發指,仿佛剛才勃朗寧對他造成的不愉快一點沒放在心上。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
其實剛才拉著珈惜,固然有刺激勃朗寧,同時讓他幫助自己離開那種場合的想法。但是出了門之後,她大可把他丟在一邊,隻是出於她心底要讓勃朗寧坐實兩人關係報複性的想法,以至於還有內心深處那一點點“整治珈惜”的小心思,這才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念頭抓著這個陌生男子的手一路奔跑。
但實際上,又何嚐不是她真的目前內心很慌亂,需要一個人陪伴的真實念頭在作怪呢。
隻是現在聽到珈惜這番說話,蕾莉安娜有些被他的冷血和冷漠傷到了自尊。
而以她極強的自尊,自然也不可能讓珈惜留下。所以她麵色不豫,雙目盯著珈惜閃爍了幾下,淒婉而強硬道,“果然一般人聽到勃朗寧的身份,就會這樣軟下去了……我還以為你會有些不同,那你滾吧……告訴他我在這裏,說不定他還會感謝你!”
麵對蕾莉安娜星光下灼灼的目光,珈惜“哦”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
看到珈惜真的扭頭就走,蕾莉安娜也有她的驕傲,從來在現實之中都是她對別人轉身,都是她對別人愛理不理,如今居然有這麼一個人這麼讓她這樣氣急敗壞?
所以她忍著快炸的肺置氣朝這個觀景台更深處走去,結果越過地上一塊原木材料的時候,右腿被裙擺所絆,一下子身體失去了重心平衡,在她驚慌著摔下去的瞬間,她隻來得叫出一聲,“嗄!”
清脆簡短的驚呼過後,接下來就是蕾莉安娜的墜地聲。
正在往外走的珈惜頓住,不由得轉過身折了回來。
蕾莉安娜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撐著地的雙手之上,肩膀有些輕輕的簌抖,忍著痛,看來摔得不輕。
珈惜手搭在了她裸肩上拍了拍,“你沒事吧?”
蕾莉安娜聳聳肩將他的手掙開,語氣已經有隔若冰河的疏遠和火氣,“別碰我!別過來!”
更像是一個玩具被損壞的小女孩大發脾氣的樣子。
玻璃窗外海麵反射的光線傾側而下,蕾莉安娜的黑發發髻散亂,瀑布般順著她的粉頸垂落在地,禮服因為卡在了原木之中,裙擺已經撕裂了,一隻腿蜷縮著和雙手支撐著身體,另一條修長到壯觀的長腿微屈著橫在地上,她的禮服略有些緊身,讓她緊致的身體曲線纖毫畢露,而此時淡薄的海洋光影照映中,讓她通身像是披上了一件薄如蟬翼般光滑的絲綢,那兩條通過撕裂的裙擺展露出來的雪白長腿,也仿佛像是蒙上了一層紗般令人血脈責張。
珈惜的目光在蕾莉安娜的長腿上巡視,注意到他目光的蕾莉安娜又嗔又怒,“你在看什麼!?”她想收腿起身,但無奈此時腳上的疼痛讓她完全沒有辦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