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變成了一片開闊的平原。

在陸程遠的背後有著一綠蔭盛大的樹,樹幹有接近一米粗。

聶揚和陸程遠的中間,光粒飄動、彙聚,最終凝出了一張白色的桌子。

在桌子的兩邊,又分別由光粒變出了兩張白木椅子。

“請坐。”

陸程遠表麵上謙和禮貌地說道,將手掌伸向了椅子的位置,示意聶揚坐下。

聶揚知道這裏是對方的主場,同時這邊也還沒有到圖窮匕見的地步。

於是,聶揚來到桌子一側的白色椅子上坐下,翹起了腿,單手握成拳頭,撐在下腮部的一側,淡淡地望著陸程遠。

陸程遠在聶揚的對麵落座,隨後眯著眼咧起嘴角,再次打了個響指。

這聲響指,讓聶揚和路程遠的中間的桌子上,出現了一個白瓷茶杯,靠近聶揚那邊,茶杯之中茶水半盈,散出白氣以及好聞的茶香。

“聶首席,請品嚐一下,上好的龍井茶。”

陸程遠謙笑著說道。

聶揚腦袋微微一側,上身往前,伸出手握住了茶杯的握柄,把茶杯舉到眼前看了看,忽然笑了:

“這種茶杯是用來裝Y國紅茶的,你把它用來裝Z國的龍井,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好茶,”

陸程遠說著,眯起眼繼續道:

“不在於它被什麼茶杯盛著,而在於它品嚐起來是什麼味道,不是麼?”

聶揚眉頭微揚,接著便把茶杯湊到嘴邊,輕輕飲下一口杯中的茶水,微微闔上雙目,品了片刻後方才開眼。

“不錯,的確是上等的好龍井茶,氣正,韻足。但一想到這是遊戲中變出來的,口中的茶香便少了幾分。”

“哈哈......不愧是聶首席,在世俗界待過六年的你,知道這一層道理。”

陸程遠抬眼看著聶揚說道。

“所以,你想借此表達什麼?”

聶揚挑眉道。

“不愧是聶首席,果然聰明......”

陸程遠笑著,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後,望著天空,接著道:

“聶首席,你可曾經想過,這個世界上的人,生來便不是平等的。”

“這是當然,”

聶揚說道:

“不要說世俗界,就算是在我們的昆侖墟那邊,尚且如此。人活在這個世上,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的平等可言,而生命,在被賦予了社會職能含義以後,更是存在著溢價特征,這是人類社會發展進程中的必然常態。”

“哈哈......好,好......說得太對了!”

陸程遠聽到這裏,不禁鼓起了掌,沒有被麵具遮蔽的那半邊臉上明顯存在著難以抑製的喜悅。

“但是啊,聶首席......”

陸程遠鼓完掌後,微微低頭,目光轉向聶揚的臉上,說道:

“你不覺得這種‘常態’,非常殘忍麼?”

“......對受到壓迫的人來說,這種‘常態’的確殘忍,但對生來便享受到這份‘常態’的既得利益者來說,這是習以為常且理所應當的事情——不是麼?”

聶揚的臉上勾勒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