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不敢再走溝沿,而是鑽進了道溝,以躲避冷槍的襲擊。離開大路走野地是困難的事情,幾十米的距離便會使你的鞋上沾滿了泥,變得沉重不堪。而且拉著輜重的大車在坑窪不平、鬆軟泥濘的野地裏難以行駛,非靠人推肩扛不能移動。
“啪!”的一聲,鬼子工兵的探雷棒觸發了土下的夾子,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道溝的側壁轟的爆發,然後五顆連環雷在溝壁上次第炸響。相對狹小的空間,摻雜在地雷中的碎石破鐵象一支支大號的鐵銃,將幾個鬼子工兵打成了篩子。鬼子再次領教到了支那人的狡猾和惡毒,原來,地雷不單單是可以埋在地下的。
一個鬼子軍官看著死狀淒慘的工兵,象牲口似的從鼻孔裏噴著粗氣,狠狠地一揮手,向著傳令兵下達了命令。
時間不長,原本負責後勤輜重的偽軍被調了上來,這回他們被鬼子委以重任,負責開路前進。
偽軍,中國人的恥辱,屈膝為侵略者效勞,甚至屠殺自己同胞。此時卻被當成炮灰走在了隊伍前麵,後麵不斷傳來鬼子嚴厲的督促,加快速度,加快速度。真是悲哀啊,替侵略者賣命,侵略者卻根本沒拿他們當人看。象是一塊破抹布,隨時可以拋棄。
“呯!”的一聲,一個偽軍撲通坐在地上,捂著被擊穿的流血的腳慘叫不已。
什麼新式武器?打腳槍?偽軍們有些目瞪口呆,甚至懷疑敵人是不是在道溝下挖了地洞,可以向上麵打槍。
鬼子不耐煩的催促又來了,偽軍隻能無奈而又膽戰心驚地前進。腳下的每一點異樣都會讓他們心驚肉跳,一個個白圈向前延伸,黃色的長蛇移動得緩慢異常。
鬼子大隊長山本次郎現在很後悔,早知道這樣,實在不應該走這條路,看著前麵綿延不絕的道溝,摻雜著無奈和忿恨的情緒縈繞不散。煩躁,越來越煩躁,照這樣的速度,合擊的計劃什麼時候能夠完成?
伸出兩根手指,山本次郎象叫狗一樣把不遠處的一個漢奸叫到跟前,沉著臉問道:“這樣的道路,有多長,難道在到目的地之前都是這個樣子嗎?”
“報告太君,從這裏到土門村,再到十裏村,再到通往良崗莊的岔道,至少有五十多裏的大道都被挖成了這樣。”漢奸點頭哈腰的說道:“根據情報,最先挖路的是十裏村,他們從去年就開始挖,是最積極、最賣力、最壞的。”
山本次郎皺起了眉頭,五十多裏呀,象烏龜爬一樣,可惡的支那人真的要耗盡皇軍的耐心嗎?
“還有別的路可以繞行嗎?”前方又轟的響了一聲,一股黑色的煙柱騰空而起,山本次郎舉起望遠鏡瞭望著,開口問道。
漢奸小心翼翼地說道:“繞行的路也有,我們得退回去,在縣境的交界處還有一條路可以到達目的地。”
山本次郎放下望遠鏡,惡狠狠地瞪了這個漢奸一眼,那條路在地圖上標示著,是另一路人馬的掃蕩路線,這個混蛋說得是廢話。現在也隻有硬著頭皮努力向前了,為了趕時間,就讓偽軍多死一些,反正以後有很多補充的機會。象這樣軟骨頭的支那人多的是,山本次郎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陰冷的,還有幾分嘲諷輕篾的笑意。
在身後鬼子不顧死活的催促威逼下,偽軍隻能加快腳步,草草地進行探雷,這樣便不可避免地增加了傷亡。大概這個時候他們才會後悔為虎作倀,屈膝為侵略者效力吧?但現在為時已晚,何況寧肯丟掉性命也不敢反抗的極度懦弱,活在世上也隻是浪費糧食而已。
踩著同伴流出的鮮血,聽著同伴受傷發出的哀嚎,偽軍們麵色淒慘,如喪考妣地用血肉之軀為侵略者趟出了一條通路。土門村已經出現在麵前,村子裏靜悄悄的,雞不鳴狗不叫,死寂沉沉。隻見村口當路,有兩塊石頭,挾著一塊木牌牌,上麵寫著:村裏是墳墓,小心地雷。
偽軍們聚到村口上了,好象一條毒蛇似的,盤成一團,眼巴巴地望著村子,卻不敢前進半步。他們已經被五花八門的陷阱弄得高度緊張,草木皆兵。
土門村進行了改造,隻留下了一個對著大道的入口,另外一個則是村後通往峭壁的後路。對著大道的入口處交錯著築起了幾道一人多高的牆壁,從外麵看不見村裏的情形。
“啪勾!”從村裏射出一顆準確的子彈,一個偽軍軍官仰麵摔倒,其他偽軍趴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