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勾!”,槍聲清脆,樹枝上掛著的一個空瓶子被打得粉碎,玻璃碎片飛舞,映著陽光,炫出幾點耀眼。
齋藤眯起了眼睛,沉思片刻,推彈上膛,端槍上肩,瞄準了下一個目標,再次扣動了板機。隨著又是幾點耀眼,他輕輕點了點頭,緩緩坐下,拿起身旁的銼刀,仔細認真地打磨著木質肩托。
新槍,這是一把嶄新的狙擊步槍,與原來九七式的差別是瞄準鏡從二點五倍變成了四倍。盡管性能提升了不少,但要變成得心應手的殺器,還需要適應和打磨。而隨著這段時間的苦練,隨著槍枝的不斷調整,齋藤越來越有信心。
當然,信心是信心,對於如何能盡快幹掉孟有田,齋藤還有些擔憂。任你武器再好,任你攪盡腦汁,敵人不與你打照麵,那一切也就毫無意義。所以,他一麵繼續熟悉著新武器,一麵期待著孟有田的答複。
“啪勾!”清脆的槍聲再次響起,齋藤微微轉頭,他的助手小林正放下槍,得意地一笑。
槍法或許不錯,但要成為合格的狙擊手,小林顯然還缺乏些東西。齋藤輕輕抿了抿嘴角,宮本要是——想到這裏,齋藤的臉又陰沉下來。對手已經沾染了太多帝國士兵的鮮血,而至今還消遙自在,他的心劇烈翻騰起來。
“太君,太君。”翻譯官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封信。
齋藤霍然站起,急迫地問道:“那尼,有回信了?”
“哈依。”翻譯官點了點頭,揚了揚手裏的信,說道:“敵人接受挑戰,但是——”
“但是什麼?”齋藤的心不由得一沉。
翻譯官喘了兩口氣,說道:“敵人提出了先決條件,要先釋放那幾個人質,然後在黑林子進行兩天兩夜的決戰。”
“黑林子?”齋藤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翻譯官手裏的信,說道:“念一遍,一個字也不要漏掉。”
……………
“閣下,閣下。”齋藤急匆匆地跑進了鬼子中隊長荒井的辦公室,連聲叫道:“聽說您不準備接受對方的條件,要馬上處死那幾個人質。”
“是的。”中隊長荒井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該死的支那人,他們有什麼資格提條件,我要讓他們看看藐視皇軍的下場。我要殺掉人質,將人頭掛在高杆上,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而後悔。”
“閣下。”齋藤耐著性子說道:“這樣做並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那些人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早該死了,怎麼個死法對他們來說並沒有關係。而且,他們的死隻會激起仇恨,而不是恐懼。”
荒井不悅地看著齋藤,說道:“齋藤君,我知道你很急迫地想除掉那個支那狙擊手,但示弱和妥協有損於皇軍的聲威。如果答應他們的條件,你認為他們就會接受挑戰嗎?”
“閣下,卑職認為繼續讓支那狙擊手殺害帝國軍人的生命,那才是對皇軍聲威的損害。”齋藤說道:“到現在為止,已經有近二十名皇軍士兵死於冷槍狙擊,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長。您仔細看過回信了吧,認真分析您會得出正確的判斷。這封信與上封是不同的,選擇黑林子,也不是他們隨意的敷衍。決戰的設想很周詳,說明他們認真研究過,仔細檢查過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