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解決問題的,不是捧場、喝采,擦俊藥戴高帽的人。但人都喜歡被恭維,加藤也不例外。而嶽培坤和王尚榮相比,顯然還是嶽老五要精明,部下的戰鬥力也要強一些。
兩支皇協軍隊伍同樣是被日本人利用,但嶽培坤所部體現出來的價值更大,以後會更有用處。而王尚榮雖然對日本人俯首貼耳,可他的部隊實在太不爭氣,多死一些,正好替皇軍節省了糧餉彈藥。
加藤是這樣想的,嶽培坤也是這麼打算的,王尚榮如果知道自己的忠心耿耿、極力表現,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肯定會鬱悶得吐血。
撤退對於每個兵家來說都是一件充滿危險,頗費思量的問題。軍心散了,想要再命令歸心似箭的士兵返身作戰,即便士兵們能勉強從命,誰又會賣力作戰。加藤和嶽培坤想到了這個問題,掃蕩作戰的曆史也表明敵人慣於在對手撤退時展開頻繁而猛烈的追擊或戰鬥。於是,誰當斷後的尾巴,誰是可以丟棄的垃圾,隻要略略一比,便一目了然。
嶽培坤又擺了王尚榮一道,這個二貨吃力不討好,來時打頭陣,去時拖尾巴。但嶽老五顯然還不隻如此布置,他對敵人的詭異地雷,以及象孟有田這樣的神槍手心有餘悸,十分忌憚。為了全身而退,盡量減少損失,他還有一個小計謀。
…………
從一些跡象分析,敵人要撤退了。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遊擊戰術的原則嘛,遊擊隊和民兵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用子彈和地雷歡送敵人。趁著黑夜,借著地道和青紗帳的掩護,一批批人員潛近大路,埋地雷、設陷阱,在即將勝利的喜悅下,忙碌的人們似乎感覺不到勞累。
孟有田當然不會親自去幹這種活兒,他隻是出謀劃策,和眾人商定布置雷陣的區域,並加緊訓練手下的這些準狙擊手。
雖然他不能把自己身體上具有的特殊功能傳給別人,但他對狙擊技術的理解和經驗是無法從書本上獲得的財富。以及他對別人射擊時暴露出的毛病具有極敏銳的觀察和糾正能力,使得由他親手訓練的這些人能夠很快地進步。
“看著我,都看著我,先是深呼吸,再慢慢呼氣,感受你的氣將要呼重一點時,再吸氣,直到氣又到將要呼重一點的時候便停止一到兩秒,就這麼簡單,就這麼簡單。”
孟有田此時麵色嚴肅,目光淩厲,全沒有了平常笑眯眯的模樣,這無形中對手下形成了壓力。連小嫚都繃起了臉,一本正經地聽著,不敢嘻笑套近乎。
“扣動板機時不要猛地用力,盡量利用手指的第一節與第二節之間來控製板機,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彈發射。能不能記住?什麼,大點聲,再大點聲。”
孟有田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輕輕呼出一口長氣,說道:“心裏反複想著各個要領,認真去做,時間長了就養成習慣了。打仗時別看敵人多了,就著急,緊著開槍。要穩住,瞄準了再打,別瞎浪費子彈,別象菜鳥似的光想著放槍過癮。好了,別杵在這兒了,都去練習吧!各組長,你們監督著,多練習測距。看誰性子急,就讓他在草窠裏趴到中午吃飯。再改不過來,就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