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裏,追與逃的遊戲還在繼續,但敵人已經沒有了起先的勁頭兒,如果不是還剩三四個被激怒得象獸人似的鬼子在威逼,這夥化裝成鬼子的皇協軍早就鳴金收兵,狼狽而退了。
傷員越來越多,敵人明顯感覺到了對手戰術的變化,也明顯感覺到了傷員的拖累。在剩下的幾個鬼子看來,這些炮灰死了倒好,省得還要人照顧,呻吟慘叫還影響士氣。
太陰損了,太毒辣了,即便是憤怒如狂的鬼子現在也意識到不能再這麼徒勞地堅持了。地形複雜,岩石、草叢、樹木,對手熟悉這裏,到處都是可以隱身的地方,到處都可以成為狙擊的陣地。精準的槍法令人膽寒,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追擊過去,不僅對手不見蹤影,還會踩上地雷,這就更令人沮喪和鬱悶了。
亂槍聲中,又一個鬼子被擊中了,對手越來越熟練,根據神態和動作能分辨出真假鬼子的差異。大概在那邊,可準確的狙擊陣位難以確定,山林中不比平地,迂回包抄由於地形地勢的複雜而變得不切實際。
“太君,咱不能再追了。”一個軍官苦著臉對躲在岩石後的鬼子勸說道:“小心中埋伏,敵人在引誘咱們呢!”
不管是不是引誘,確實不能和對手在這山林裏捉迷藏了,死亡的遊戲,不知不覺已經死傷了將近二十人。有被槍打的,有被地雷炸的,隊伍已經拉開了很長的距離,體力好的、腦子簡單的在前麵,照顧傷員的、聰明的落在了後麵。如果真的有埋伏,這些已經被打得膽戰心驚的皇協軍恐怕一個回合便會潰逃。
“你的,帶人掩護的,部隊的撤退。”鬼子盯著這個提建議的軍官,沉聲下令。
“我——”皇協軍軍官臉上比哭還難看,這倒黴催的,多嘴多舌惹禍端啊,鬼子正直瞪著他,也沒有了不幹的理由。
敵人開始撤退了,孟有田冷笑著眯了眯眼睛,向旁邊的兩個民兵擺了擺手,貓著腰順著草溝、樹林迂回追殺。
追起來倒不覺得什麼,感覺挺好,以為占著上風,可撤退的命令一下,鬼子立刻意識到了失策。皇協軍不比鬼子,訓練有素、進退有據,一直被勉強、威逼著前進,心中早已怨意甚重,如今可遂了心意,立刻向後轉,爭先恐後地退了下去。亂了,不象是撤退,倒象是潰逃一般,收也收不住了。
這下可苦了那些受傷的,搬抬屍體的,以及照顧傷員的,眼看別人跑得飛快,卻隻能空自心急,漸漸落在了後麵。雖說後麵還有掩護的,但大家心裏都清楚,那不過是敷衍鬼子,一旦遇到危險情況,誰肯賣力死戰?而且鬼子也走得不慢,催促著、威逼著一小隊皇協軍背抬著日本人的傷員和屍體,早就跑到他們前麵去了。
老天爺保佑,敵人不會追上來。落在後麵的敵人隻能向上天祈禱,祈禱能逃出生天,祈禱能安全回去。
孟有田等人迂回追擊,要繞過敵人的掩護部隊顯然要費些時間,但意外的阻擊卻讓敵我雙方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