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日,雲嵐少有空閑,常在批閱完公文後練劍,品茗,彈琴。
徐思賢來找他相坐:“怎麼見不到你那剛收下的小弟子?”
“大概在念書吧。”雲嵐低眸吹走茶湯上的浮沫。
“你這師父當的不行,武功絕學不傳授,反而讓他啃那些晦澀難懂的聖賢書。”
“他喜歡讀,便讀。”
“那要你何用啊?“
雲嵐橫他一眼,徐思賢瞬間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徐思賢愣了愣,“不過長明,你是真心收下他的吧?我覺得這二殿下心思短淺……”
“我算計他幹嘛?”雲嵐輕笑,“別把你在官場上的心思用在這裏。”
“你知道你此番行為在官場上便是站隊了。”徐思賢想的長遠,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他若有事,你焉能不管?”
“我知道。”雲嵐又笑笑:“我瞧著他心思不是難猜的,真到那時,能上位也是明君。”
“你糊塗啊,長明!”徐思賢對薑書意瞬間不滿了,這位皇子殿下算計著讓雲嵐收了他,真是好深的心機。偏偏正主在這沒事人一樣,他就更加恨鐵不成鋼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不爭。這樣下去,雲家遲早要完。
在雲嵐爺爺那輩,白手起家,坐上了內閣首輔的位置;後來雲嵐父親非要改走武刀弄槍的路子,雲閣老便為他請了塊封地,誰料這封地越賞越多,到幾乎整個西荒都在清陽軍的治理下。
再後來,雲嵐父親早逝,雲閣老一夜白頭。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楚,怕不可盡數。雲嵐承襲父親的爵位,皇帝念雲家勞苦功高,封雲嵐為清陽王。
雲閣老曾三天幾十封家書召回雲嵐,想勸他入仕,不聽,遂雲閣老與雲嵐再無通書信。
雲家在朝中勢力入日中天,有文臣有武將,這也是當初淑妃為什麼看好雲嵐而把薑書意送來的原因之一。
徐思賢勸說無果,隻得抱怨一句雲嵐比驢都倔,便開始和他說起了西荒的局勢。
“最近運城那邊好像不太安定,有山匪作亂,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邊與離國接壤,什麼山匪,怕不是離國的正規軍。”雲嵐執棋起勢。
“正是要和你說這件事,離國借口運糧借道屢屢無視邊界線,而且不繳納出入稅……”徐思賢將此事娓娓道來
直到薑書意到來,打破了他們兩個的對話。
“二殿下聽到了些什麼?”徐思賢一開始就沒好氣。
印象中並不認識這人,卻還是按規矩行了晚輩的禮節:“請師父安,大人安。”
“他是徐州通判,我們正聊離國之事,你不必管,來吃些東西。”
既然徐思賢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機密,薑書意不想讓雲嵐為難,請安後便走了。
徐思賢為什麼不喜歡她,她也能猜出個大概。可能在大部分人眼中,二殿下便是靠關係進來的關係戶。
雲嵐優秀,不知是多少將士舉子人生路上都標杆。至少對於薑書意而言,他是自己年少時期追逐的一道光。
兩世一生,薑書意都是雲嵐最忠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