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小家夥。”
江寧歎了口氣，與其讓它繼續以這種形態存在，不如早點送它解脫。
突然，似乎是感應到江寧心底的意願，漂浮在空中的葫蘆中竟隱隱傳出一些念頭，直接出現在江寧腦海中。
念頭很模糊，但心意相通之下，江寧勉強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
葫蘆說——它有辦法。
“你有意識？”江寧有些意外，在腦海中問道。
這幾天他不是沒有研究過這個葫蘆，但是其從來沒有主動展露過具備靈智的一麵，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突然有了反應。
翠綠葫蘆靜靜地漂浮在空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江寧沉吟片刻，還是決定試一試，反正這葫蘆與《傷寒雜病論》伴生，怎麼也不至於害他。
他去後麵房間找出一把小刀，然後在手指上割開一道口子，滴落在葫蘆上方。
很快，葫蘆將鮮血吸收，表麵的光芒化為紅色，隨後落向一旁的嬰靈。
光芒消散後，嬰靈身上已經多了一件紅色小衣，原本一身的陰氣幾乎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玄黃氣。
嬰靈隻覺得江寧越發親近，猶豫了一下，飄向江寧，也許是因為江寧那一滴血的緣故，這次它沒有穿身而過，而是撲在了江寧懷中。
盡管江寧抱著它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重量，但和之前相比已經好了太多。
江寧甚至在它身上，隱約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聯係。
那是幕後之人在嬰靈體內留下的痕跡。
他將意識探入其中，一些零散的記憶在他眼前閃過，陌生的男女，笑容和善的老人，眼神飄忽的婦人……
還有一身祭袍，麵龐模糊不清的男人。
下一瞬，畫麵破碎，江寧悶哼一聲，捂著頭後退幾步，眼睛有些發脹。
他喘了口氣，眼神複雜的看向嬰靈，他還以為嬰靈是被人偷走的，沒想到居然是被親人賣掉的，就因為不是男孩……
“有機會的話，我幫你討回公道。”江寧笑了笑，輕輕揉著嬰靈的腦袋。
話音落下，嬰靈的身軀逐漸化作光點消散。
雖然不知道葫蘆做了什麼，但幕後之人留在嬰靈體內的痕跡已經被清除，意味著他已經可以正常轉世了。
而且有著玄黃氣相伴，來世一生無病無災，平安順遂。
同時，江寧能感受到體內的玄黃氣猛地壯大，幾乎抵得上他救治江家上下所有人。
“這葫蘆比我預想的還要厲害，看來以後不能隨意暴露了。”江寧站了一陣，將葫蘆收回體內，伸手扶起顧清。
此時的顧清受到病氣影響，呼吸急促，額頭發燙，臉頰緋紅，兩道眉毛擠在一起，神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江寧將手掌輕輕貼在顧清胸口，玄黃氣進入顧清體內，幫助他壓製肆虐的病氣。
……
“唔——”
顧清呢喃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軟榻上，鼻尖縈繞著草藥的氣味。
他翻身坐起，內視一番後，發現體內的病氣已經消失，先天紫氣也已經恢複運轉，就是身體還有些發軟，使不上力。
“喲，顧大人醒了？”江寧掀開簾子，手裏端著一碗熬好的藥湯。
這可不是原身那種隨意亂配的藥，在得到《傷寒雜病論》後，江寧不說別的，至少對於藥理已經熟練掌握。
名醫談不上，因為缺少經驗，但是至少吃不死人。
“雖然我拔出了你體內的病氣，但你終究也算是大病了一場，我想著反正也在醫館內，就直接給你抓了一副藥。”
顧清看著放在身前的藥碗，裏麵褐色的藥湯還冒著白煙，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他可是調查過江寧的，甚至連前些天那場事故都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