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江寧的問題，周衡神色不變，淡淡的道：
“家主此言何意？”
他並沒有親自下場，自然不怕江寧發現什麼證據。
“沒什麼，我隨意問問。”江寧歎息著搖了搖頭，走到江靈錦身邊，遞給後者一個安心的眼神。
旋即目光看向站在周衡背後的幾人，這些人應該就是周衡多年經營的人脈了。
“都清理掉，醫館應該就幹淨了。”
他呢喃幾句，漠然的看了周衡一眼，從身前的櫃子裏抽出一本賬冊看了起來。
門外已經聚起了一些看熱鬧的百姓，都偏著腦袋張望著醫館內的場景。
他想做什麼？周衡眉頭一皺，不知道江寧打的什麼算盤。
又等了一陣，門外響起一陣喧嘩，離去的柳管家趕了回來，隻不過他手裏沒有任何東西，反而在其身後還跟著一些府衙差役。
一行人穿過人群，走進醫館。
周衡見狀，又想起剛才江寧的眼神，心頭沒由來的一跳，背在身後的手掌下意識握緊。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什麼，又放鬆下來。
不會的，當初的事情如今已經沒人知道，應該不是衝他來的。
……
大秦京城，鹹陽。
還沒到城門開啟的時間，早起進城的百姓已經在城門口排起了長隊，一些機靈點的，則是在路旁搬了些桌椅，支起了攤位，趁機賣些茶水餐點。
各種吆喝聲，談笑聲混雜在一起，一股屬於底層百姓的煙火氣撲麵而來。
一處不起眼的茶攤上，一老一少兩道人影坐在桌前，就著苦澀的茶水，吃著京城附近特有的早點。
少年風卷殘雲般的吃光自己麵前的食物，滿足地打了個嗝，好似餓了很久。
不眠不休趕了半個月的路，哪怕是有師父的玄黃氣加持，他也感到深深的疲憊，好在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可以稍做休息。
想起這半個月的經曆，少年有些幽怨的開口：“我說師父，咱們沒必要這麼急吧。”
吳清風不緊不慢地放下碗，抬手擦了擦嘴。
“我倒還覺得太慢了，你要清楚，這早就不是三本醫書的事了，對於如今的大秦而言，它們更像是一柄斧子，能在學識流派之間的高牆上劈開一道裂縫。”
“現在可能影響不大，但風起於青萍，浪成於微瀾，早晚會有結果。”
“這是對天下都有益的事。”
少年嘟囔幾句，不敢反駁。
吳清風取出幾枚銅板放在碗邊，招呼道：“走吧，隨我去見一見你師公。”
少年應了一聲，急忙提起行李。
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自他們背後響起。
“什麼東西，居然能讓你親自跑一趟，還要去見你那個老頑固師父，你們不是才吵完架沒幾年嗎？”
兩人轉過身，一個身形微胖的年輕男子就站在他們背後。
他一身常見的黑色錦衣，衣服上繡著雲紋，手裏把玩著兩串珠子，略顯富態的臉上笑容和煦。
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個閑散的富家翁。
吳清風愣了一下，旋即垂下頭，恭敬一禮：“師侄見過師叔。”
……
豫章府。
城中最大的醫館，百草閣。
一位中年大夫笑著將手從一位貴婦人腕上收回，目光看向等候在一旁的官員。
“尊夫人的身體已經無恙，何大人可以放心了。”
聽到中年大夫的話，何大人臉上神情微鬆：“這段時日，辛苦齊大夫了。”
他又轉身看向身後的仆人：“你回去通知一下吳管家，讓他備一份厚禮送來。”
齊遠竹笑著捋了捋胡須，沒有拒絕，親自將人送出醫館後，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轉身走向後院。
剛一回到自己的房間，齊遠竹的靈覺忽然一緊。
有人潛入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