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會館包間內,已經點滿了一桌子酒菜,李師道帶著精神恍惚的馬文進一同將馬三請在最上首。

雖說李師道也是個富三代,但是他爺爺從小家教極嚴,文化上的沒少學,物質享受卻差得很多,再加上家產都被那幾個叔叔霸占的沒剩多少,李師道是空有少爺之名,卻從未享過少爺之實。

所以請馬三指點指點也隻能選擇之前來過的潮汕會館,好在已經沉睡多年的馬三對此地還算滿意。

“我沉睡的時候啊,還是萬曆年間,那個時候也是跟著大老爺享受過淡巴菰的。”

馬三抽著李師道叫服務員送來的華子,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小道爺啊,也就是看著您身上那塊遊神腰牌,老小兒才出來跟您協同辦案的,不過你放心,馬三我雖然沉睡了這麼多年,但是針對你兄弟這情況我還是有些法子的。”

見馬三不賣關子,李師道也是拱手稱謝。

“三爺,願聞其詳。”

“別,您是受過籙的修士,還有陰司差命在身,小道爺您叫我馬三就行,要不聽著別扭。”

“你這兄弟啊,明顯是全身陽氣都被女鬼吸走了,這不打緊,可偏偏他是自願的,走的是精血而非魂魄。”

馬三深吸了一口煙嘴,繼而說道。

“你看他神識其實並未受了多大損傷,充其量就是中了點幻術,可偏偏他的三盞命燈晦暗,已經有些油盡燈枯的樣子了。”

“請馬三哥明示,現在有什麼法子能救一救我這兄弟。”

“有,可我不會,我能幫你找到那個會這法子的人,但是小道爺,我這醜話先說在前麵,我知道能找到醫治你這兄弟的地方,但是對方願不願意,我可就不清楚了。”

話止於此,李師道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畢竟這方麵他也是新手,隻能盡可能多的跟這些老陰差身上多了解了解。

李師道又給馬三倒了杯酒,好讓他繼續說下去。

“萬曆年那會,咱們壽平城裏出了個名動州府的花魁,好家夥,那小娘們那個勾人啊,我至今都忘不了。”

說到動情處,馬三喝了杯酒,此時的他外表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形象,可配合這他現在的表情,一副風流老登的氣派顯露無遺。

“那小花魁有了名氣就開始挑起了恩客,老子在世幾百年,第一次見到婊子挑主顧的,也不知道誰嫖誰……”

眼見馬三越扯越遠,李師道趕忙提示他講重點。

“別急,馬上來了,這小騷娘們不是人,是個從洞天裏逃出來的狐妖,學了陰陽鏖戰之法和采陽補陰的邪術,並打算憑借著自己的媚功吸取活人陽氣增長修為。”

“那時候,城裏模樣過得去的公子哥都被她吸了一遍,有那癮大的,就像你兄弟似的,去的太勤,被吸溜的隻剩下個皮包骨。”

說到這馬三看了眼馬文進,丟下個不屑的眼神後繼續說道。

“尋常人被吸到皮包骨就在家等死,可這些公子哥家裏有錢啊,他們家人跑遍了城裏的醫館求醫問藥,但那可是被榨幹了陽氣啊,一般的大夫也不頂用。後來城裏來了個南邊龍虎山的高功,降伏了狐妖,那高人眼看著城裏一小半男人都是陽氣盡失,所以他留下個方子交給了本地的郎中。”

“這個郎中的後人還在壽平城裏?”

“我沉睡了數百年,他家後人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講到這李師道心裏有些生氣,好家夥,馬三這是為了摸魚不去幹活吧,還是躺了幾百年沒說話憋得慌,擱這跟我講小故事。

眼看著馬文進是進氣少,出氣多,李師道也是有些心急了。

饒是李師道心裏想的沒有流於神情,但馬三作為一個老陰差自然也是知道身旁的人此時是作何想法。

“小道爺,我可沒有拿你耍笑的意思,他子孫後代的事我不知道,但是這個郎中的墳頭埋在哪我還是知道的。”

“馬三哥,都幾百年了,你就不許人家去投胎嗎?還是要我去把他墳撅了,看看那個方子是不是跟著他陪葬了。”

說完李師道都被自己氣笑了,可麵對這般嘲諷,馬三也不惱,喝了口酒後繼續說道。

“小道爺,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那郎中算是蹭了天師府的光,憑借當年救人的功德也在城隍廟記了一號,他的牌子也在城隍廟裏享受了幾年香火,再加上他本人也沒想轉世,一直留在壽平城裏保佑他家後人呢。”

聽到這的李師道也是一臉茫然,居然還有這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