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將軍!”
“那孽物已經打到神策府了,將軍——呃……”
一聲驚呼,跑來傳報的雲騎軍瞬間被身後之物貫穿了身體,頓時鮮血如注。雲騎軍緩緩倒下,渙散的瞳孔最後倒映著他一生追隨的男人——羅浮將軍景元。
隻要有將軍在,羅浮一定能驅逐所有豐饒孽物,逢凶化吉——所有雲騎軍都這樣相信著。
此刻這個全羅浮信仰的男人不複平常氣定神閑的神態。
景元緊鎖眉頭,握緊陣刀的指節發白,男人一言未發,隻死死盯著倒下的方向,白霧過後出現一名少年。
那是一名十七八歲的的少年,兩軍對峙的罡風將他的長發吹得狂亂衣袖鼓動。他卻閑庭信步,好像剛剛隻是隨手捏死一隻螞蟻,少年人踏著滿地的鮮血,如同一個地獄歸來的惡鬼。
“久聞羅浮景元將軍大名,可惜今日得見,卻是將軍最後一麵。”少年周身飄落大把金黃的樹葉,他的話音很輕,隨時會消散在風裏:“真遺憾啊……”
一旁已是羅浮劍首的彥卿冰劍瞬時出鞘:“豐饒孽物,不得對將軍不敬!”
“哦?”少年歪了歪頭,目光轉向金發的驍衛,“雲騎居然收童工?有意思,小弟弟,看在你未成年的份上,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
“你!”彥卿炸毛,整個人蒙上一層冰霜之氣,拔劍直指他“就讓我來會會你”
“彥卿。”景元開口了,男人佩戴軟甲的手輕輕搭在彥卿的肩膀上,明明沒什麼重量,卻讓人掙脫不開,“去找符太卜,我一刻後便與你們會合。”
“將軍!”彥卿霎時瞪圓了雙眼,這個神態讓他難得地露出一絲孩子氣,景元想像從前一樣摸摸彥卿的腦袋,但最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地說,快去。
這是軍令。
師徒相伴十餘載,沒有人比彥卿更清楚景元的意思。於是他的肩頭微微顫抖起來,幾秒後他收起軟弱神色,咬了咬牙往太卜司方向禦劍。
“壽瘟禍祖的令使,拿出你全部的實力吧!”景元遣散了身邊的雲騎軍,諾大的神策府廣場隻站立著他們二人,景元宛如一頭沉睡的雄獅終於蘇醒,神君之力加諸此身,這就是令使級別的戰鬥,普通人無法插手。
少年身形被無數銀杏葉包裹,遠看像是穿上了一層黃金甲:“將軍隻說一刻鍾,真是比我還要狂妄啊,那麼,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我等追尋藥王的意誌,將永恒的神跡降臨仙舟,血肉有盡,長生無窮。”
“那你大可以試試。”
兩人化作兩道殘影,兵戈之聲此起彼伏,所到之處皆移為廢墟,景元召喚出神君,滿天電光條條劈向少年,少年操縱銀杏樹葉凝結成盾牌擋住,電光如雨,疏忽之下景元握著石火夢身朝他身後斬來。
帶著巡獵祝福的一擊貫穿他的身軀,少年發出一聲痛哼,手中盾牌變化成一柄長劍劈向景元,景元拔出石火夢身回擋,“噗呲”一聲,刀尖灑出一條血線,少年腰腹多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豐饒令使也不過如此。”
“是嗎?”
少年摸到一手的血,卻低低的笑了,隻見那傷口慢慢冒出白煙,幾秒後竟然長出了新的血肉和皮膚,傷口奇跡般的愈合了。
藥師的祝福賜予他不死的身軀,隻要不是當場化為灰燼,皆可痊愈。
景元攻勢雖猛,可人力終有竭盡一刻,幾番下來,已然占了下風。
與之同時,少年手中銀杏葉凝成一張弓——
“刺啦——”
陣刀擋住少年襲來的蓄力一箭,景元虎口滕然一麻,人被擊飛幾米開外,刀尖與地麵擦出一陣火花。
景元穩了穩身形,眼下情況不容樂觀,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快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