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林清河頓時尷尬得腳趾抓地,抓著阿青肉乎乎的臉頰沉聲,一字一頓:“你們這些小孩子整天到底都在想什麼啊?!”
“我和將軍都沒見過幾次誒?”說到這個她自己也有點納悶,最近不管是在樓裏唱曲兒,還是去將軍府附近晃悠,都沒能和男主偶遇。
這讓她開始懷疑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讓她有些疑惑,捏住阿青臉頰的手緩緩放開:“怎麼了?”
然後她就聽見阿青清脆地喊了句:“將軍。”
男主來了?
他不會都聽見了吧!
捏過阿青臉頰的手指蜷縮起來,她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等那道沉穩的腳步聲逐漸走近時,她果然又聞到了男主身上的那股好聞的檀香。
不自在地收斂了起來,垂頭在他經過時喊了聲將軍。
寧鈺黑眸看了眼雙眸被布條遮擋的少女,她身上還是那副淺淡的顏色,長發烏黑地垂在身後,不複昨天被欺負時的委屈模樣,與同伴打鬧時顯得格外靈動。
少女十分熟練地前麵帶路,將他帶去了訂好的房間,明明目不能視,但行動卻有一股常人所不能及的靈活淡然。
那雙黑沉的眸子落在清河身上,在桌前懶散地靠坐,眼神跟著她的動作左右移動。
那雙纖細白皙的手輕輕地從桌上拿起茶壺,姿態優雅嫻靜地為他泡茶,寧鈺這種心思深重的人在少女麵前也不由得放鬆下來。
霧靄深深的眼睛難得柔和下來,大手接過少女奉上的茶,移至淡色的唇邊輕輕飲了一口。
無聲地喟歎,一手撐著頭,在這處隻有兩人的空間中,男人的姿態是少見地放鬆。
王城的話有幾分道理,果然這位清河的身上似是有幾分天然令人放鬆的法力。
目光無意間落在少女發間,一抹朱紅映入眼簾,他驀然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少女烏發間一抹朱紅垂落,以及順手插回去時她臉上的那抹淺笑。
鬼使神差張口:“姑娘今日可否為在下唱一曲。”
說完他又怔住,暗自懊惱怎麼會如此孟浪,身體微動腰間的兔形玉佩發出清脆的叮鈴,煩躁地端起茶杯的手倏地僵住。
靈兒。
腦海中似乎又想起了那名少女清麗的麵容,隻是因為嫁了自己,卻早早在最好的年紀失了性命。
握住茶杯的大手青筋暴起,男人的眼眸低垂,隱忍著情緒般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換成了酒。
在包廂內忙著泡茶叫菜,調整簾子的角度好讓室內的光亮一些,又不至於太過明亮反而讓人放鬆不起來。
纖細的後背越來越僵硬,身後猶如實質的目光如影隨形,讓她每做一步都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哪裏出了錯。
隻能愈發小心翼翼地收斂著動作,耳邊忽然傳來低沉嗓音反而讓她鬆了口氣。
停下手中不斷忙活的動作,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要聽曲兒早說嘛,幹嘛這麼盯著人。
反正今天晚上也是定了要唱的。
她走入紗簾後,輕輕拿起已經放在那裏的琵琶,不知是什麼時候這裏已經成為自己的專屬位置。
除了將軍還有章聞誰都沒有在這間屋子喝過酒。
布條下的眸子微闔,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她的技藝愈發熟練,不用特意用聽覺去關注桃兒的位置,也知道該從哪裏開始。
紗簾外的男人聽見那道清遠寧靜的嗓音後微怔,最近家中俞是借著自己的生活起居給自己塞人,自己就越常想起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