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不能這麼說,因為眾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李寒窯不想幫別人做選擇。

他最害怕幫別人做選擇!

這是一種有點奇怪的心理,一旦李寒窯幫別人做了選擇,但凡中間這個人發生任何意外,他都會怪罪到自己身上,會認為是自己間接害死了他!

那個高三的雨夜裏,

如果他沒打出那通電話,

或許就不會進入那個該死的【神塚】……

“呼……”

李寒窯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把這些繁雜的思緒壓了下去,他抬頭看向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們還是拋硬幣吧!”

說著,他把一枚硬幣放在了昏迷中的嬴齊手中。

李寒窯笑了笑,“聽說人在睡眠的時候運氣最好,讓嬴齊來拋,這樣最公平。正麵是留在天竺,反麵是回去做西北的那個任務。”

說完,

他朝許聽瀾微微示意。

啪——

許聽瀾用力推了一下嬴齊的肩膀,硬幣從嬴齊的手中飛出,然後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最後在空中翻轉幾圈之後,落在地上。

——正!

……

龜裂的土地上,

幾個幹瘦黝黑的天竺少年,正在互相攙扶著行走。

他們的胳膊和大腿細的如同竹竿一般,骨骼清晰可見,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走。所有人的頭發皆是亂糟糟地搭在額頭上,像一團失去了養分的枯草,散發著一股泥土和汗水的混合味道。

“喂,”

突然一道極為銳利的聲音叫住了他們,這些少年疑惑的回過頭,然後目露驚恐之色。

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名同樣幹瘦的黝黑少年。唯一與他們不同的是,這個少年的身上紋著各種猙獰的紋身。

在雷多鎮,紋身是那些街頭混混們的專屬,這些混混身後都有強大的組織。

因此,哪怕他們有七八個人,對麵的紋身少年隻有一個人。但他們依然紛紛低下頭去,不敢與紋身少年對視。

“喂,”

紋身少年戲謔的走到這些幹瘦少年麵前,然後語氣輕佻的問道:

“有錢嗎?”

少年們垂頭不語,沒有人回答。

“嘁,”

紋身少年撇撇嘴,然後開始了挨個搜身,五分鍾過去了,果真沒有從這些貧困的少年身上搜到一分錢。

“窮鬼。”

一番搜尋無果,紋身少年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擺擺手道:

“滾吧,走另一條路,此路不通。”

隨後,似乎是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他看著其中一名少年身上還算完整的鞋子,命令道:

“等一下,把你的鞋子脫下來!”

這名被盯上的少年遲疑了一下,他朝眾人身後退了退,似乎並沒有交出鞋子的打算。

“嗯?”

紋身少年見自己的話語居然遭到了反抗,他眼睛微眯,語氣也帶上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沾染了神血的人,你領略過神明之力嗎?你是真的不怕我宰了你嗎?”

“母親……”

被威脅的少年固執的搖了搖頭,他吞吞吐吐的吐出幾個詞彙:

“鞋子……是母親……做的……”

紋身少年聞言一愣,隨後,他略帶不屑的瞥了一眼少年的鞋子,嗤之以鼻道:

“什麼嘛,我還以為是什麼值錢牌子呢,行了,你們滾吧……記住,不要招惹我們帶神血的人,以後看到我這種紋身,別忘了繞著走!”

少年們一邊答應,一邊逃也似的朝其它路走去了。

紋身少年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愛惜的撫摸著身上的紋身,眼神裏滿是喜歡之色。

“懸樞——”

轟!

就在這時,紋身少年的頭頂傳來一聲大喝。下一刻,巨大的身影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嘭!

“臭小子,你剛剛說你沾染了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