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臉上有一絲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因為他很清楚,妻子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他反而借助此事反過來指責妻子,
“還不是因為你懶,沒有女人味,生了孩子之後變得越來越胖,我看到你都惡心!”
女方憤怒地衝過去,和男方廝打在一起,那作業瞬間就撒了一地。
坐在車上的孩子驚恐地喊了幾聲,兩人誰也沒聽到,他拉開車門,一個人跑走了,兩夫妻也沒發現……
再遠點,一輛被放棄的車旁邊,身體癱瘓的老人要求兒子把他背在背上。
兒子應了。
把母親背在背上。
兒子感到後背打濕,是媽媽的眼淚流出來。
“媽,您別哭,您放心,就算抱,我也把您抱走。”
老人抹抹眼淚,卻是笑著的。
“好了,把我放下吧,我想歇會。”
“我啊,隻是想起了你小時候,媽媽背著你走夜路時……那時候我給你唱了一首歌,你還記得嗎?”
兒子點點頭,
“記得,記得,媽,我唱給您聽。”
“頭戴大紅花,身穿大紅襖,我們一起一起回娘家……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上還背著個胖娃娃啊,胖啊胖娃娃……”
“媽,您幹什麼,媽——”
老人在兒子的歌聲中,奮力一頭撞在了一塊石頭上。
老人是笑著去的。
又有一處,一個老人央求著兒子兒媳,
“求求你們,別丟下我,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沒有幾年好活了,我隻想死在你們身邊。”
兒子兒媳快速地收拾著車上的食物,隻有孫子不時地看向他。
終於,孫子忍不住,
“爸爸媽媽,帶上爺爺吧。”
兒媳一聲怒喝,啪的一巴掌蓋在孫子的臉上,
“帶他?帶他你養他?什麼都做不了,還要吃東西、喝水!這可是保命的物資,給他?”
兒子雖然沒說什麼,但沒說和說了一樣的。
老人心疼孫子,
“唉,別打孩子,別打他……行了,你們走吧,走吧……”
老人眼裏的希望消失。
兒媳拽著孫子的手,鐵青著臉對他說:
“爸,您也別怪我們心狠,我們也想帶著您,可目前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我們的食物根本就不夠養活一家人,未來……有沒有未來還兩說!”
她說完,把孫子手狠狠一扯,就離開了這裏。
兒子也跟隨離開。
老人孤獨地待在原處,很快,兒子回來了。
他眼裏重新燃起希望,但兒子隻是遞給他一包方便麵。
“爸,隻能給您這麼多了……”
老人木然地接過方便麵,沉默地不再說一句話。
類似的事情,到處發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