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瑾出院了以後,還是住在原來程家的小院,這裏有他父母生活過的痕跡,他住在這裏也習慣,胡先生讓人把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這段時間就隻有許懷笙和他住在一起。

自從回了家,許懷笙什麼都不讓他幹,除了在床上勞累一些,就是吃飯都恨不得一口一口的喂他。

雖然許懷笙沒說,但是他心裏明白,這院子周圍都有人在暗中的保護,他從前來上京的時候,是深秋,如今馬上要走了,卻已經步入了深冬,前前後後快兩年,他都差點忘了自己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了。

他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許懷笙就端了一碗生薑紅棗梨湯過來了,程之瑾鼻尖微動,心裏湧出無奈。

“怎麼又做這個?”

“你一到冬天就怕冷,經常喝點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不要使性子,乖乖喝了。”

程之瑾眼皮抬了一下,站起來道:“啊,我,我突然覺得有點困,我先去睡會,你把這個放在這裏,我醒了再喝。”程之瑾說完就要跑,隻是他動作終歸是慢了一點。

不等他邁步,就被許懷笙扯了回來。

“不行,先喝,你自己就是學醫的,應該知道這個,又驅寒,又潤肺,快喝了。”許懷笙看著他噘著嘴很無奈的小眼神,抬手在他耳垂上捏了捏。

“累了啊,這幾天你怎麼了,年輕也不能這麼折騰,就是你不嫌累,我腰都要斷了,先喝了去睡一覺,一會我過去陪你。”

程之瑾被說的臉色通紅,揚手朝著許懷笙錘了兩把。

接過生薑紅棗梨湯一口悶了,遞過碗給許懷笙,扭頭就跑開了。

許懷笙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到了廚房掀開鍋蓋看了一眼燉的湯,又把煤爐火關到最小,才洗了手回了臥室。

他這段時間過的簡直做夢一樣,程之瑾對他有求必應,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在床上,隻要自己提出來,他就沒有拒絕過。

這讓他覺得兩個人的心貼的很近,許懷笙想,這大概就是患難見真情,何況他們本來就是有情人,現在是親上加親,愛上加愛了。

許懷笙躺倒床上的時候,程之瑾正迷瞪著眼,感受到他的感覺,自動的滾到了他的懷裏,許懷笙低頭親了親他的發頂,兩個人緊緊的擁抱著進入夢鄉。

兩天後,許懷笙又一次去了牢房,程之瑾則是被胡秋堯,胡秋晨和喬三九送上了火車。

胡秋堯最終還是在程之瑾上火車的時候,說了一句:“阿瑾,別怪我。”

程之瑾搖了搖頭,轉身和眾多下鄉的知青一起踏上了火車。

許懷笙終於拿到了魏書鳴最後一份供詞,也如他所承諾的,直接一刀了解了魏書鳴,隻是他死的時候,顯然眼神裏都是對活著的渴望。

他那麼想要活著,為了自己的命不惜把自己的知道的,和這些年犯的錯全都寫了出來,許懷笙怎麼可能會如他的願呢,當然是讓他幹幹脆脆的死了啊!

他把東西交給胡秋堯的時候,被人告知胡先生今天沒在,要去火車站送一個弟弟,許懷笙聽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