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此刻的顧槿柔思緒十分紛亂,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天蒼所言還有就在剛剛才見的夜瀟暮那張神色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的臉。
哎呀所以到底有沒有事啊?!
自己要不要去看看,或者問問?
可是······她又以什麼立場呢?他沒有告訴自己,說不定壓根兒就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她極力克製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試圖通過靜坐修煉平心靜氣。
可當她一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竟全是夜瀟暮的臉······
最後幹脆直接不打坐了,隨手抽出一把平日授業所用桃木劍,便在院中練起劍來。
可是由於心不在焉,不是踩了裙子,就是勾了頭發,劍柄還差點兒從她手中飛了出去,顧槿柔一口氣堵著,直接把劍“唰”地一聲,甩在了一旁的石桌上,小聲嘀咕一句:
“切,什麼破劍!”
而這一幕剛好被前來的夜瀟暮瞧見了,他心中不覺有幾分好笑。
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劍術爛怪劍不行的。
顧槿柔並未察覺到夜瀟暮的到來,於是他竟破天荒般饒有興味地站在一旁看著顧槿柔練劍。
隻見顧槿柔將那把桃木劍再次撿起,但揮舞之時卻是依舊頻繁出錯。
舞著舞著腳一崴,眼看著就要與地麵親密接觸了,顧槿柔這才晃過神來,但重心已經不穩了,隻得本能地硬著頭皮閉上眼睛,可預想之中的疼痛卻並未傳來。
待她再次睜開雙眼回過神來時,方才發覺自己被一道穩定而堅實的靈力氣風拖住,此刻已經穩穩地站住。
她回頭一看······那不遠處站著的,
果真是夜瀟暮。
他怎麼來了?
眼下時辰已經不早了,臨近日落,落日餘輝為萬物鍍上了一層金黃,增添了幾分朦朧的光暈。
夜瀟暮向此處走來,湛然若神的麵龐在她眼中逐漸放大,顧槿柔微微失神。
而下一秒······
隻聽……
“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劍術使得最爛的一個。”
夜瀟暮用最隨意的語氣,說著最冰冷也是最欠的話。
顧槿柔:······
她自是心中惱火,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半點委婉都不屑。
放在現代,鋼鐵毒舌直男無疑了。
於是不失禮貌地假笑一番,而後道:
“是是是,自然是比不上夜大神的劍法出神入化,隻不過我就樂意爛我的,您管不著。”
夜瀟暮眉毛一挑,嘴唇微微勾起:
“也是,你這張說什麼都能變得理直氣壯的嘴,倒是少見。”
顧槿柔咽了咽口水,不想說話。
誇人···還是罵人呢???!!!
她正在心裏埋汰著夜瀟暮,而此刻的他已經在自己毫無發覺的情況下,走到了她近旁,抽走了手中的那把桃木劍。
於她耳畔,輕聲道:
“你若是真想提升自己,就看好了。”
“我隻演示一遍。”
夜瀟暮帶有磁性的嗓音和若有若無呼出的熱氣,激起顧槿柔全身一陣酥麻。
她的餘光,此刻瞥見了樹旁瞧瞧偷看的天蒼,眼神之中似還有幾分詫異。
可天蒼看見顧槿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忙眼神警告,好像在說,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可別不識好歹。
顧槿柔很快便將落在天蒼身上的視線收回,她從未見過夜瀟暮的劍法。
但是,堂堂三界尊者,劍術自然是無可挑剔,精妙絕倫的吧!
橫豎受益者都是她,不看白不看啊。
出於禮節,她順手提起石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雙手遞於夜瀟暮:
\\\"那便辛苦尊者了。”
時間似乎靜止了半晌,二人在這片刻間都未有半分動作,夜瀟暮隻是盯著那杯茶,未發一言。
見夜瀟暮沉默,顧槿柔舉著茶杯的手略顯幾分尷尬,剛要收回,夜瀟暮就單手接過,緩緩遞到唇邊,輕抿了一口,而後放回了桌上。
這一係列動作落到偷看的天蒼眼中,早已滿是震驚和問號。
這還是他家那位非自殿茶具不用,非日洗茶具不用,非天山露水不飲,非······的尊者嗎?